“大姐，快起來看啊，我們家的黃瓜長出來了。”飄絮歡喜的叫著跑進了屋里。

冬天里柳月兒是最怕冷的，沒有事情的時候，早上總愛睡一下懶覺，正睡得香甜的時候，被飄絮給叫醒了，腦袋一片混沌，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她說什么，一咕嚕就坐起來，“真的？”

“真的，一共有十一朵花長出了小黃瓜出來，剛剛我和飛絮兩個給黃瓜刷花粉的時候看到的，有些有小手指頭大小，有些才一點點，但是肯定是黃瓜。”飄絮激動的說，暖棚里的菜她最熟悉了，哪棵藤上什么時候開了多少朵的花她都了解的清清楚楚的，柳月兒頭兩天在黃瓜開了第一朵花以后，就教會了全家怎么用毛筆給盛開的花朵授粉，這幾天幾個小的都是天一亮就爬起來了，每人拿著一支毛筆就到暖棚里守著，看哪種菜又開花了沒有。

現在的暖棚里面蔬菜長勢很好，一片青蔥翠綠，各種藤蔓都爬滿了架子，眼看著著都要進入開花期了，黃瓜架子上已經開了好些黃黃嫩嫩的花，家里人都圍在邊上看，個個臉上都帶著喜悅。

“月兒，你的辦法真的有用，這都長出好些小黃瓜出來了。”柳蕓看見柳月兒來了，歡喜的說道，先前她還真的不相信這暖棚能結出瓜果來，人家趙家花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都沒有什么收成，就柳月兒過家家酒似的用毛筆這么刷刷就能結果？可現在事實擺在這，她不能不信了。

“還真的都結了好些小黃瓜了，過幾天咱們有小黃瓜吃了。”柳月兒也跟著蹲在黃瓜架子旁，挨個的看，那一個個小小的毛毛的開著黃花的碧綠小瓜芽兒，想著馬上就可以吃到新鮮爽脆的黃瓜，柳月兒就口水了。

“姐姐，我也要吃。”寶生趴在柳月兒的背上，奶聲奶氣的說，氣吹在柳月兒耳朵邊癢癢的，嫩嫩的小手柔柔的抱著柳月兒的脖子，讓她心里都軟了。

“嗯，寶生很乖，現在都不攆小雞了，也不踩地里的菜了，給寶生第一個吃。”柳月兒反手扶著背上小家伙的小腿。

“姐姐，我和趙文澤每天都跟著二姐、三姐幫這些小花刷花粉了，我們也要吃。”煙翠馬上揚著小臉說道，一臉的邀功的模樣，她和趙文澤兩個差不多大，總是在一起玩，關系好的不得了，什么事都不忘了趙文澤。

“咱家的煙翠是最會幫著家里干活的，還會帶弟弟，趙文澤就更厲害了，不光會看書識字，又會做地里的活，是個小男子漢了，功勞都不小，這小黃瓜摘下來，第一個就給你們吃。”柳月兒從善如流的點著頭，這些小屁孩都喜歡聽好聽的話，讓人表揚，她就多表揚一下了，好孩子是表揚出來的嘛。

果然幾個小屁孩都歡喜異常，臉上帶著得意和驕傲，寶生抱著柳月兒的臉‘吧唧’就親了一下，“我最喜歡大姐了，大姐，我還要吃糖。”小家伙趁機提條件。

“跟哥哥姐姐一塊去吃糖吧。”柳月兒反手拍了一下寶生的小屁股說道。

幾個小的一聽，都歡喜的往暖棚外跑，李氏一看趕緊喊道：“你們幾個別再外頭跑啊，都沒有穿大棉衣，別凍著了。”

“知道了，我們坐炕上吃點心，不下地玩。”幾個小屁孩一溜煙都跑出去了。

“大姐，你真的厲害，做個夢，就什么都會了，上次姑姑還說可能解不了果，可是現在都長出黃瓜來了，要不了多久，這些絲瓜，辣椒茄子什么的都要開花了，到時候我和飛絮帶著煙翠和趙文澤給它們刷花粉，保證一朵花都不拉下。”飄絮歡喜的說，飛絮站在一邊臉上涌起淡淡的笑容，看起來很是文靜秀氣，卻沒有說話，她一向比較少言。

“是啊，大丫，你的這個辦法還真的就成了，趕明個你爹回來還不知道要樂成什么樣吶。”李氏歡喜的說道，她從上次柳蕓說趙家沒有種出瓜菜來，就一直很擔心，這暖棚可花了不少的錢，現在每天光燒柴就要幾百斤，要兩百文錢還不止，現在看見長出黃瓜來了，她的心終于放下了。

“是啊，大哥知道了肯定歡喜，大哥什么時候回來啊？這打獵都出去兩三天了。”柳蕓聽見嫂子提到自己大哥，又有些擔心起來。

今年的天氣特別的冷，雪下了一場又一場，這才剛剛過了午時，北風又呼呼的刮起來，卷著天上的黃云，壓的低低的，一看就有大雪下。

村口有好些小孩子在玩耍，也不怕冷，男孩子都在雪地里摸爬滾打的，女孩子有跳繩、踢毽子的，飄絮拉著飛絮帶著幾個小的，也在和一幫小丫頭玩，主要是家里這時候也沒有什么事，飄絮也想飛絮和趙文澤早點和村里的小孩子熟悉，所以有時有時候姐弟幾個也出來玩一會。

一輛兩匹大馬拉的青油布的車篷的馬車向村里駛來，邊上還有一個二三十歲的壯漢騎著一匹黑馬，穿了一身灰色的袍子，趕車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漢子，頭上戴了個翻毛的棉帽，一身青色的棉衣，外面披了一件藏青色的斗篷。

“柳叔，是這個村子吧？不會搞錯了吧？這地方還真是在大山里了，地方還挺好的。”馬上的漢子說道。

“這就是蘑菇屯，沒有錯，我雖然是幾十年沒有回了，路不會認錯的，還好雪還沒有下下來，馬上就到家了。”趕馬車的漢子說道，他臉上的神色，很是激動，他就是背進離鄉幾十年的柳玉勇，看見有孩子在村口玩耍，趕著馬車就過來。

“小孩子，問你們個事情，你們誰知道柳陽泰家怎么走啊？”柳玉勇進到村口就發現者村子比二十幾年前有些不同，大了一些，房子多了不少，他把馬車停在幾個大點的男孩身邊。

“柳陽泰是誰啊？”幾個男孩子相互看了一眼，都搖搖頭疑惑的問，村里其他的小孩子看見有陌生人來，而且是高頭大馬的漂亮馬車，便都圍了上來。

柳玉勇一見小孩子都搖頭，心下就一緊，想想也是小孩子哪知道老人的名字，便又問：“那他兒子柳玉貴呢？他還有個孫子叫柳立華，你們認識不？”

“柳二丫她們爹就叫柳立華。”一個半大小子指著飄絮幾個說道。

“丫頭，你爹就是柳立華？”柳玉貴看見牽著寶生的飄絮，神色很是激動。

“我爹是叫柳立華，你找我爹嗎？”飄絮見問話的人很陌生，邊上騎馬的大漢也很威嚴的樣子，便小心的點點頭說道，飛絮也牽著煙翠的手站了過來。

“你們是柳立華的兒女？柳陽泰是你們太爺爺？”柳玉勇只覺得全身的血往上涌，心砰砰亂跳，他見寶生那大大的眼睛，模樣和記憶中兒子小時候一模一樣，應該是自己的孫子。

“柳立華是我爹，柳陽泰是誰我不知道，我太爺爺已經死了好多年了，我也沒有見過。”飄絮想想，不能確定自己太爺爺是不是叫柳陽泰。

“你太爺爺死了？你太奶奶呢？”柳玉勇一聽爹死了，只覺得腦袋紅的一下就暈了，閉上眼好一會才說道。

“太奶奶也死了。”飄絮覺得這人有些奇怪，干嘛打聽自己家的事情啊。

“那柳玉貴你認識嗎？是你爹的二叔。”柳玉勇只覺得心里難受，爹娘都過去了，可是自己連爹娘的最后一面也沒有見到。

“認識。”飄絮肯定的點點頭。

“那你趕緊的帶我去找到他們。”柳玉勇激動的聲音都發抖了，二十多年以前把幾歲的兒子和女兒送走，沒有用想到現在回來，自己的孫子孫女都這么大了。

“那你要找誰呢？柳玉貴家從這邊走，我家要走這邊，我家在那邊村尾，不同路。”飄絮指著村里的路說道。

“先帶我去你家找你爹。”柳玉勇深深的喘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

“你是誰啊？為什么要找我爹啊？”飄絮和飛絮相互看了一眼，很是好奇這是什么人要找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