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柳立華身世上

中午的時候李氏帶著飄絮和煙翠還沒有進到院子，娘三個就在大呼小叫的喊著柳月兒，一見到柳月兒和寶生兩個臉上那紅腫的模樣，李氏抱著寶生就兒呀肉呀的哭叫上了，把寶生的臉看了又看，親了又親，回過頭又拉著被飄絮和煙翠圍著的柳月兒，上下打量著問：“月兒呀，身上有沒有哪里受傷？那個該死的老太婆怎么就下得了手呢？這臉都腫成這樣了，這得多疼啊，我可憐的閨女。”

原來上午的時候李氏帶著兩個閨女在新房子那看著，發了饅頭后就沒有什么事了，她見自己一個婦道人家，什么也不懂，也幫不上忙，而且來做事的人都很實在，也不需要看著，見時間還早，想著家里柴火也不是很多了，便帶著閨女去山上拾柴、撿蘑菇去了，所以陳氏去的時候沒有找到他們，這才來家里的，她們還是回到了村里才聽見別人說起這事，于是娘三個急急忙忙的跑回來，圍著姐弟二人眼淚嘩嘩直流。

柳月兒好不容易才讓她們安定下來，把早上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自己暴打陳氏一節就省略了過去，又把那個柳陽坤老爺爺的話給說了一遍，李氏很是吃驚，她也不知道原由，想了半天也就是想明白了，為什么柳玉貴和陳氏偏心對自己一家不好，其余的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吃了午飯后，娘幾個都坐立不安，在院子里伸著脖子看外面，盼著柳立華早點回來，眼看著午時就要過了，好不容易在未時初的時候，看見了周大爺趕著馬車出現在視線里，柳立華坐在他旁邊，李氏帶著一家子都快步的迎了出去叫著：“孩他爹、爹爹、爹爹”

柳立華見到還以為她們是擔心戶籍和地契房契的事情，于是還沒有下車就大聲的說道：“你們別急，全都辦好了，月兒，你要爹做的事情要都做好了。”他回身指著車上的幾個大柳條筐，“我今天可是跑了好幾個地方，把那里所有屠夫的豬下水都買來了，你爹???月兒，你的臉怎么回事？”走近了，她終于看清了柳月兒那紅腫的臉，臉色立馬猶如蓋了一層寒霜，“是你娘打的？”

“不是，是奶奶打的。”柳月兒見柳立華冷冰冰的看著李氏，趕緊說道。

“奶奶為什么打你？你這做娘的就眼看著讓孩子被打成這樣？”柳立華仍然是冷冷的看著李氏。

看樣子柳立華是真的為了柳月兒挨打了生氣，李氏看見自己當家的用這么冰冷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由弱弱的低下頭說不出話來。

“爹，不關娘的事情，娘先前在新房子那邊，還沒有回來，奶奶是說來找你要錢的，家里只有我和弟弟，奶奶就要賣了我和弟弟好換錢，我不肯奶奶就打我和弟弟，還要把我們家的白面也拿走，后來還是我喊救命，隔壁的大嬸都來了，才救了我和弟弟，還有個叫三老太爺的老爺爺也來了，他還說你不是奶奶的兒子，要你下午去祠堂那里，說是未時三刻要開祠堂，所以我們都在這等你，就怕你趕不回來。”柳月兒趕緊的把事情簡單的說一遍，這時候可不能讓他對李氏有脾氣，家里的氣氛這兩天才好，不能讓李氏受委屈了。

柳立華被柳月兒的話驚得呆住了，他的臉色忽紅忽白的，似乎心里一下不能承受這個消息，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不是爹娘的孩子，邊上的周大爺聽見了柳月兒的話便跳下車來，推了一把呆住的柳立華說：“二華子，先把東西卸下來，洗把臉趕緊的到祠堂去看看，這未時就要到了，我陪你一塊去祠堂。”

“孩子他爹，你和周伯歇息一會，吃點東西再過去。”李氏也趕緊的上前去幫著太車上的筐。

柳立華木然的跳下車來一伸手攔住了李氏，“這東西怪沉的，你抬不動。”筐子里滿滿的都是豬大腸，一筐足有一百多斤，車上共有四個大筐，除了一個筐里是豬肉，有三四十斤的樣子，另外還有些油鹽醬醋什么的，裝了大半筐，其余的三個筐都是豬下水，也不知道他們從哪里收集來了這么多的豬下水。

柳月兒和飄絮每人拿木盆端了一盆水過來，給周大爺和柳立華洗了一把臉和手，李氏把吃的給兩人端上來，周大爺客氣的推讓一下，也就接過了那滿滿一碗奶白濃香的豬肚湯，吃了兩口豬肚，只覺得滿口都是香甜嫩滑的肉香，卻沒有吃出是什么肉來，不由的好奇的詢問：“這是什么肉啊？即軟和又鮮嫩。”

“周大爺，這就是你剛才拉回來的東西，豬肚子。”飄絮趕緊很得意的說道，這可是只有自己家里才知道的，村里還沒有其他的人家會弄。

“真是這些臭烘烘的豬下水做的？”周大爺一臉的驚異。

“是啊，只要豬下水洗的干凈，就能做出美味的菜肴來。”柳月兒也說道，她覺得面前吃飯的兩個人很好笑，周大爺是好奇又驚訝的看著自己碗里的肉，那眼睛瞪得和牛眼一般老大的，而柳立華就和霜打的茄子般，蔫頭耷腦的黑著臉猛啃饅頭，似乎和面前的饅頭有仇似的，咬牙切齒的，對眾人的說話恍若未聞。

“丫頭，你們和大爺說說，怎么才能把這臭烘烘的東西洗干凈了，呆會大爺也那些回去讓你們大娘收拾了，做出來嘗嘗。”

“這個是我姐弄的，我也不會。”飄絮抿嘴一樂，扭頭跑開了，去幫李氏把那些剛拿回來的下水分類了。

“丫頭，你說說。”周大爺可沒有打算放過了柳月兒。

柳月兒想了一下，覺得這洗豬下水也不是保密的事，有心人多看幾遍也就學會了，而且自己家里又有了這么多的豬下水，不倫是想自己吃還是拿出去賣也差不多了，大不了以后吃的人多了，沒有免費的自己花錢買，現在還是趕緊處好和鄰居村里人的關系重要，所以也沒有藏私，便仔細的把這么洗豬下水的方法告訴了周大爺，叮囑他洗的時候一定要把腸子肚子給翻個個，才能洗干凈。

周大爺歡喜的吃了飯，又要了一副剛拿回來還沒有洗的豬下水，要帶回去要自己老伴收拾。

柳立華莫不吱聲的吃完了飯以后，就跟著周大爺一起到祠堂去。

柳月兒和李氏都很想跟著去的，只是這祠堂是只有男人才能進去的，女人是不允許進入的，母女幾個便也只有作罷，拿了豬下水去洗，要煙翠在家帶著寶生，李氏用一根扁擔挑起兩筐分揀到小筐里的豬下水，柳月兒和飄絮兩個拿了盆子筐子什么的，母女三個到溪邊去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