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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 —往事不得且來憶,顧望昨夕知往夕(3)

  • 風情匯東宮
  • 冬望
  • 3004字
  • 2013-07-04 09:47:00

我想要幫他們做些什么,卻被隆彥默強硬地拉著出去。他們怕我的右臂落下病根,什么都為我考慮,讓我想起母親死前。她用身體為我擋風遮雨,我卻送她去了黃泉路。左手被緊緊地握著,我看到那雙冷漠眼神中的擔憂,才收斂住心神不再回憶。我應該讓他們放心,而不是讓他們擔心。“以前住在冷宮的時候,我就夢想著住在這里。雖然都是冷宮,但是丹落宮是冷宮里最能遮風避雨的一座宮殿。我會經常在這附近玩,看著這四方的天,想象著我擁有一個什么樣的父親。”

隆彥默陪著我坐在一旁的草地上,枯黃的草叢里偶爾會飛出一些垂死的小蟲子。我看著它們從用盡畢生最后的氣力飛起到最終跌落回草叢里,想到如今我的情景。隆彥默大多時候都是很沉默,他是最好的聆聽者,一直都是。“玉霄城里的人都太可怕,連剛學步的孩子都存了算計人的心思。我不知道別人是如何長大,他們像我這么大的年紀會干些什么。可是我知道,誰都不會和我一樣,明明什么都還不應該懂,卻什么都懂?!?

“你很聰明。”隆彥默總結出四個字,他話不多但是句句真實。

我笑笑,“記得我去尚武堂挑選護衛(wèi)時,你對我很不屑。你回答我的問題的時候,那么傲氣。其實,那時候我很羨慕你的。我想等我長大后,都不會有你那種從骨子里透露出高貴驕傲。一直以來,我都很好奇你為什么會選擇跟在我身邊?!睙o論是從身世、才智、武功哪一方面看,他都該是前途無量。

“我也不知道。”他幽幽地吐出這五個字,狀似感嘆,這個回答倒是真實得讓我啼笑皆非。

揪了一把枯黃的雜草,我再次開口,“你說,會是誰在害我?”

隆彥默認真的看我,好像在分辨我是否是玩笑話。片刻后,他才說,“chu位之爭,誰都有可能。徭王軒轅璞,理王軒轅勵,沁王軒轅濯,康王軒轅宜,固王軒轅蔚,殼王軒轅鳴?!?

“怎么才能知道是誰?”我很是疑惑,沒有想到隆彥默居然費口水將六人挨個數了個遍。這樣根本就沒有辦法知道,究竟是誰開始謀取儲jun之位。

隆彥默說,“等。”等什么?難不成幕后的人會自己站出來說,是我害了你?或許他聽到了我心里的話,出口解釋。“誰獲益最大,誰就是主謀?!?

我被他的這句話徹底打醒,既然是花了這么大的代價出手,肯定想要得到很大的利益。誰最是得到父皇的親睞和倚重,誰便是策劃此次行動的主mou。

我們兩個聊了很久才往回走,當然大部分時間是我在說。他偶爾說幾句,都是重中之重。讓我想到一個成語,畫龍點睛。走進門的時候,芍弋和尉遲庸收拾得已經有模有樣,比我記憶中三四歲住的冷宮好千萬倍。

如此的生活一直過了兩個多月,每天還是如在光明宮一般。上午我們三個會一起在屋內看書,從光明宮里只是帶出來十二本書。每一本,都是我們三個人精心挑選的。我選了四本,一本棋譜,一本琴譜,一本詩書,一本小辭。

隆彥默也帶了四本書,一本是孫轍給他的劍譜。他的劍法雖然已經小有成就,卻還是精益求精。一本是《莫氏gong略》,這本書是文茂當時要求我牢記于心的,不過多多少少難以理解其中深意。一本是他一直很喜歡的小筆雜記,另一本則是di王術要。當然,這本書的封面被他換成了《云詞賦》。所以,他帶著的是“云詞賦”而不是其他。

尉遲庸因為對自己的字一直不滿意,字帖是萬萬不離身的。另外三本分別是《棋兵九策》、《重斂遺書》、《戰(zhàn)非戰(zhàn)》。都是兵書,可見他對沙場的渴望。為了不惹是非,我們都避諱著沒有帶任何讓人抓到把柄的書籍。

最后造成的結局是,尉遲庸依舊堅持不懈地練習書法,下午則是與隆彥默一起練習劍術。而我,將那本冒牌的《云詞賦》,正宗的《di王術要》看了一遍又一遍。不懂的地方又沒有人可以詢問,只能背下所有的內容。

下午他們練武的時候,我則是拿著劣質的筆墨在一張破舊的桌子上趴著默寫《云詞賦》。揉著手腕,結束正本詩詞的默寫后,也將一本《di王術要》扔在了架起的火堆里,化作灰燼。如此偷梁換柱后,我的心里輕松許多。

黃昏時分,司膳局的宮人還沒有送飯菜來。我們三個就圍著火堆看芍弋給我們在縫補衣服,一針一線都是她親自來做。因為我們都在長身體,尤其是他們兩個,當初的衣服早就捉襟見肘。冬日的衣服制衣局也不會負責,他們通常是讓人自生自滅的。所以,我們四個人都很愁。芍弋一直在拿我們破舊的衣服剪開,為我們縫補,盡量包裹住我們的手腳。

天漸漸地黑了下來,看來今天又沒有飯菜送來。我看著燃燒著的火堆發(fā)呆,又要餓一夜,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有人送飯菜來。我還好,早就習慣饑餓與等待,但是他們三個從來都是衣食無缺的。有點愧疚地掃過他們,看到的卻是他們真誠與相互鼓勵的笑臉,心里便沒有那么冰冷。

“下雪了!”尉遲庸忽然跳起來,指著外面飄飄灑灑的鵝毛大雪,清澈的眼眸里永遠都是那么開心快樂。“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是?。 鄙诌呇a著衣服邊說道,“一轉眼都入冬了。宮里面,冬天是最難熬的。雪雖然美,就像宮里的娘娘們一樣,也會致命。”

我們都懂她的意思,下雪了就更不會有人送飯菜來,我們可能會被凍死被餓死。冬天一直是我最害怕過的,記得曾經光喝著雪水好幾天都沒有吃的,最后從雪地里挖出草根煮熟了吃。母親還起了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無憂羹。但是,這并不能讓我們無憂。

早上我是被尉遲庸拉扯著起來的,一個勁地在我耳邊喊,“鳳!鳳!起來,我們堆雪人?!蔽覜]有辦法,只能穿上兩件還算厚實的衣服跟他出去。衣服是芍弋為我一點點加大的,看起來像一塊塊補丁。尉遲庸和隆彥默他們身上的衣服也和我身上的一樣,遠遠地看在隆彥默在滾雪球,我和尉遲庸就撒開腿跑過去。他微微抬頭展眉一笑,露出整齊的牙齒。他很少笑,偶爾的一笑就足以讓我銘刻在心。他朝我和尉遲庸道,“昨晚下了好大的雪,一起堆雪人吧?!?

我第一次看到他這么開心,彎下腰揉著一把雪,“那有什么好玩的,不如……”手里的雪球被我甩出去,準確無誤地從尉遲庸的肩頭掠過,落在隆彥默的臉上。他們兩個立刻抓起雪,一起往我身上扔。我毫不示弱,一個人對他們兩個,身上臉上都被輕重適度地蓋上雪印。

院子里,雪球亂飛??堇系闹︻^有好多只麻雀在嘰嘰喳喳叫喚著,似乎在拍手叫好。我忽然想起以前的一件事情,“停手!不玩了。”昨晚到現在我們還沒有吃飯,玩了這么久也精疲力竭。

尉遲庸氣喘吁吁地看著我,“怎么著?”

“今天要是沒人送飯來,我們就會餓死的?!蔽覜]好氣地白了他們一眼,然后指著枝丫上呆頭呆腦的麻雀,“吃它們,怎么樣?”

“行!”他們兩個看著那幾只麻雀,就和看山珍海味沒有什么區(qū)別。下一刻則是又異口同聲問我,“抓得到嗎?”

輕功再好,也不可能追得上有翅膀的鳥,再說現在的我們已經沒有那個力氣。我指揮著他們,“你們兩個把地上的這一片雪掃干凈,我有辦法?!?

以前和母親在冷宮時,也遇到過餓到快死的情況。我曾經用食誘的方法,把麻雀一網打盡。從宮殿里面找出一根結實的白色麻線,系在一個方圓三尺遮擋灰塵用的竹編細簍上,細簍倚在粗壯的樹干上,細簍下是一塊青磚空地,雪被掃在兩邊。我牽著線的另一頭,尉遲庸和隆彥默分別蹲在我的兩側,對我的這個方法很是狐疑。地上是昨天我留著的饅頭碎屑,一直以來我都有個習慣,食物總是吃七分留三分。那三分食物作為我對將來可能會餓死的預備,所以當我拿出饅頭時隆彥默和尉遲庸都很震驚。

冬天的麻雀根本找不到食物,對于地上的饅頭碎屑垂xian很久。膽小的它們只是蹦蹦跳跳,逐漸接近。我專心又耐心地等著它們進入細簍的范圍,當圍著饅頭碎屑的麻雀差不多有七八只的時候,我猛地一扯線。

以前我沒有練習武藝,用這種方法最多抓到過三只麻雀。三年后的我,有了練武的底子,麻雀一個不落地都被網入細簍內。隆彥默和尉遲庸bao著我,一陣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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