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她笑笑表示沒事，“姑姑，去請王誥、董祝、蕭贊、柳容過來。”芍弋行禮后從偏門退出大殿。我理了理自己的寬袖，示意劉昀和黎籪入座。“過不了幾日朕就要出發去前線，把你們的去處先安排好，朕也好放心離開。這里沒有旁人，你二人平素關系也是好的，說說有什么愿望，朕盡全力為你們完成。”

黎籪的笑容帶著濃濃的書卷氣息，淡然搖頭，語氣平和，“奴才沒有什么愿望，只愿圣上凱旋而歸。”

一個沒有什么愿望的人，讓我當真好奇。看向劉昀，“昀呢？”

或許是我的稱呼震驚了他，他定定地看著我，“奴才才疏學淺，文武皆不在行，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圣上身邊，好好照顧圣上起居飲食。”

這個回答讓我揪心，看著他溫和的臉龐好一陣的恍惚，“……隨你們吧。如果有一天想到自己要做什么，一定要告訴朕。”

不等他們回答，芍弋已經領著其余四個人進入大殿。我揮手道，“不必多禮，坐下來咱們幾個說說話。姑姑，勞煩你去看看默他們四個，別餓著。”特意支開芍弋，是擔心他們幾個會有所顧慮。有了劉昀和黎籪的拒絕，我問問題就換了個方式，“今天就當做朕和你們話家常，隨便聊聊。王誥，你小時候想做什么？”

“奴才的父親是位教書先生，學堂旁邊不遠處就是府衙。每次看到老百姓拿著狀紙告狀卻被知縣打出門時，奴才就想長大后定要做個欽差大臣，手拿尚方寶劍斬殺貪官，為百姓伸冤。”王誥的眼神里帶著對往昔的回憶，同時也有些失落。如此意氣奮發的他，大概為自己將被困在深宮一世而苦惱吧。

我只是笑笑，轉而問柳容，“柳容呢？最想做的是什么？”

“掙錢。”柳容平常膽子很小，這個時候看我多了些靦腆，少了些畏懼。兩個字讓在座的我們都很訝然，他不好意思地解釋，“小時候家里面窮，經常吃不飽飯。那時候奴才想著長大以后一定要掙好多錢，每天都吃得飽飽的。”

我們笑的時候，大多帶著點同情和心酸。我把目光放在蕭贊身上，一直以來我覺得他是個聰明的男人，僅僅憑他擁有一雙洞若觀火的眼眸。“蕭贊呢？”

“請圣上賜奴才一官半職，別無所求。”直白的話語引來其余人的錯愕眼神，倒是讓我眉開眼笑。他，果然聰明。

我點點頭，“今日看呈上來的奏折，聞宇閣內缺少一位筆帖。若是你不嫌官小，待會兒自己回去寫份信，朕替你做回送信人交給淳于諳。”

“謝圣上。”蕭贊的聲音里夾雜著一絲隱忍的欣喜，他應該很開心我會答應他的請求。離開這里，才是他畢生所求吧。

“圣上！奴才有罪。”董祝穩穩地跪下來，我用眼神示意他們幾個離開。等到大殿上只剩下我和他，他才緩緩開口，“奴才是先皇派遣在圣上身邊的，圣上將要遠征匈路，奴才愿意牽馬墜蹬，戰死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