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遲疑要不要隱入夜色中的時候，珊珊發現了我的存在，她戚戚然地笑了：“怎么，就這么怕看到我？”

“不，不是的。”當然，這是口是心非，我的確有點怕見到她。對于之前的一切，我恨不起來，我不想也恨不起來曾經喜歡過的女人。說實話，要真的完全忘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在我看來，能做到這兩點的人，要么是圣人，要么是徹頭徹尾的混蛋。

“我能吃了你嗎？距離我那么遠。即使做不成戀人，我們還是朋友，不是嗎？”珊珊的語氣里，充滿了無奈和絕望，她讓我好不容易堆砌起的堅強在瞬間粉碎成沫。

“是的，是朋友。”我無言以對，做不成戀人，真的能成為朋友嗎？這個問題在我的腦海里盤旋了三遍，我一遍又一遍問自己，一遍又一遍給了自己答案，答案是一樣的，不可能，尤其是刻骨銘心相愛過的人。那是一段，拿得起放不下的情。

珊珊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淡雅如菊。倚著柱子，手中夾了根香煙，煙霧繚繞中，隱隱有種在云間的飄渺虛幻之感。她沒有小太妹們吸煙時的痞樣，身上透出了幾分滄桑，我突然覺得她的心里可能有很重很重的傷，因為此刻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絲濃濃的憂郁的光，正望著遠方出神，那種憂郁，是用再多的熱情也化解不開的。

突然，我的心里驚了一下，是錯覺嗎？為什么我似乎看到了難以捉摸的凄涼，心死了一般的凄涼？

我眨了下眼睛，眼前的珊珊仍然是端莊淡雅的，憂郁地讓人心疼。不過，那一絲絲凄涼，卻無處尋找。

“那……那我就進去了。”

“就那么著急避開我去找你的小女友嗎？就能不能陪我說會兒話？”珊珊的話語里滿是幽怨。

“也……也不是。怎么一個人出來了？”我實在無話可說，只能隨便找點話題。

“里面太吵了，出來靜靜心。”

此時，里面搖滾樂轟鳴著。想必，舞池的每一寸土地都在顫抖吧。

今天的舞曲都是誰挑的，居然這么混搭著。

我聞了聞煙味，“三五，這不是男人抽的煙嗎？味道是不是太沖了點兒？”

“還行。”

“為什么要抽煙？”

珊珊說：“不為什么，想抽就抽了唄。”

“我記得你不會抽煙。”

“不是可以學的嘛，你手里不是也攥著一包女士煙嗎？是給你的小女友買的吧？”

“最好還是少抽一點兒煙，抽煙對嗓子不好的。而且，那是男士煙，女人抽了，身上會有一股子煙臭味，有損你的淑女形象。”

她吐了個煙圈，把我罩在了中間，像一個抽煙老手，俗稱的老煙槍。

“咳……咳……咳……”

濃重的煙味嗆得我連續不斷地咳嗽，咳得我滿臉通紅，她卻吃吃地在笑：“你還是老樣子。”

“可是我們卻不再是以前的樣子了。”說完這句話，我開始后悔，只想揮手給自己幾個大耳刮子，我他丫的為什么要蹦出這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