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把錢藏哪兒了？還有……還有我的玉呢？”

“我們沒拿！”白遠已是第五次這么說了，可是掌柜的如何能信。

“呸！”

“還不認？”又是一腳踹了過來，白遠往后一退躲開了。

說來，阿福順的錢箱中的錢不算太多，掌柜的平常錢都是枕在身下的，生怕那錢自己長了翅膀，有朝一日自己飛了去，所以都鎖在他的房門里，只有少部分仍然留在酒樓的柜臺里做結賬用。再加上阿福本就膽小，還是借得些酒勁被幾個平日里混的異常要好的哥們一說，這才敢進那酒樓偷錢，依掌柜的那種愛財如命的性格，只怕自己得生生被他活吞了，不說活吞了，掌柜的也會找人打斷他的腿。所以大部分錢還在，被偷的也只是少部分而已。

但是錢再少，在精打細算的掌柜眼里，那可是他的血、他的肉。

掌柜的對白遠平常就是非打即罵，錢又是他的命，賬算得甚是厲害，一分一毫皆在賬，少了錢心疼不已況且還加上兩瓶酒和兩塊玉。一清早，店沒開先是動起手來，沒想到這越打白遠越是不認，當下火氣更盛。

因為白遠和蘇晉兩人在酒樓中干活都是沒有工錢的，掌柜的只是讓他們住在后院的小破屋中，平常只是打賞些吃的就當做是給他們的工錢，也不許他們兩人對外面的人說，自己也知慚愧。可以說是他自己占盡了便宜，所以他懷疑到白遠頭上也是當然，全認為是他們兩人干活沒見一點工錢，雖嘴上口口聲聲不要工錢，其實心中早就惦記著他的錢。柜臺平日都是他倆打掃，早上也是在掌柜之前起床打掃，晚上收拾店門掌柜也不監管，所以算來算去這東西都是白遠和蘇晉偷了的。

這下掌柜的已然下心，這里是再也不會叫他們二人留下去了。縱是他一人頂三人用，不用吃喝，不用工錢，還是容不下他們。

審了幾遍，白遠依舊還是不認。

掌柜的本就身體肥碩，這一動，沒幾下已經開始喘起粗氣來，當下還是歇了下來，打的累，白遠也累，好在蘇晉在一旁用破布堵住了鼻血。

“我的錢……我的錢……我的錢……”高掌柜一邊念叨一邊扯起一旁瘦弱的蘇晉拖著白遠就往后院的小屋里走去。他一腳踹開了門，門本來就只是一塊木板象征性地堵在門口，這一次，門是完全掉了，脫離了門框。

老板甚是眼尖。

褐色的地上，門縫里，就躺著著一點亮白的碎銀子。掌柜的一進門就看到了，早晨起床開始工作的白遠和蘇晉兩人都沒有發現。

“叫我抓住了！”

老板回過身就抓著白遠的手臂喝道：“說！我的錢呢？都在哪兒？”掌柜的手力不小，一使勁捏得兩人手臂生疼。這點碎銀正是昨晚阿福偷偷放在小屋門縫里面的，店里失了竊那每個人就都有了嫌疑，即便是已經被辭退的阿福也脫不了干系，而且他自己的嫌疑也是最大的，但是現在他為高掌柜指明了方向——偷錢的人就是白遠。不需要查明，阿福已經把偷錢的人直接送到了高掌柜面前，那么高掌柜的注意力完全移到了白遠身上，就不會想到他頭上了。

這就是膽小之人，這就是其可惡可恨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