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大叔還在弄著自己手里那把損壞了的斧頭慢慢道：“虎靈峰這么大的山峰，修道的人自然很多，特別是在鎮天門，那么多的弟子，虎靈峰有道童那也是自然的事。”“都是年輕人啊！”

牧大娘接過嘴說道：“聽說最近靈虎堂又來了不少人。”她沒有抬頭，還是低著頭縫著手里的衣服，針線一針針穿過布的邊緣，把兩塊布縫到了一起。

牧大叔漫不經心地輕輕道了一聲：“是啊。”算是回應。

斧頭的斧刃上缺了一塊小口，牧大叔有些心疼。斧柄和斧頭脫身了，牧大叔截了一小塊楔子塞進了斧柄和斧頭的縫隙之間，然后輕輕地把楔子敲了進去。

牧大娘吸了一口氣長吁了一聲，抬起布匹對著燭光仔細看了看，接著又低下了忙著縫手里的衣服，只是頭也不抬地似是自言自語地道：“還好這風定堂人少呦，不像前院那么多人，那么吵，這兒靠近后山可是清靜多了。”

“大娘好像很久沒這么聚精會神的縫衣服了。”白遠心里這么想著，眼睛盯著牧大娘手中的線在布上面穿來穿去。

聽牧大娘和牧大叔說著，白遠突然感覺有些失望，很想牧大娘能夠別那么聚精會神，別再那么認真的縫著那些衣服，或者可以抬起頭來看看他，或者問他一些什么問題，什么問題？不知道……總之，別只是低著頭。

牧大娘所指的前院便是峰上最大的靈虎堂，風定堂位于整個峰的最后端，自是清凈。他們這后院作為風定堂的伙房，因為峰上修道之人眾多，伙房一般均是安排至邊側以免打擾弟子清修，而風定堂身份特殊，被安排到了最后，甚是安靜，來往之人不多，加之峰主嚴厲，來的人就更少了，所以牧大娘直接稱其余三大堂為前山了，自己這兒干脆就當做后山了。

這么一說，牧大娘突然想起個人來，不禁輕輕嘆了口氣，又帶著幾絲淡淡的笑意。但她沒有在意，牧大叔沒有、白遠也沒有。

油燈紅黃的燈火照亮了整個屋子，屋子里靠近桌子的地方擺著一個褐色的方形小鐵爐，在它的旁邊的地上躺著一只癟癟的麻袋。里面裝著黑色的木炭，麻袋口的地方已經被木炭的黑色蹭地留下了一些黑色的印記。麻袋的外面還有更多灰塵，像是已經用過很久了。

牧大叔對著白遠拋出一句：“怎么了？”

白遠愣愣地望著牧大娘手中的衣服，被牧大叔突然一問終于驚醒過來。白遠趴在桌上心不在焉地把弄著牧大叔那些木活的銼刀。

牧大娘抬起頭來望向白遠，這讓他突然感覺有些不自然。他趕緊低下了頭，往麻袋里又拿出了一塊不大的木炭，加到了方爐里，火爐里飄起了幾點紅亮的火星。

他感覺牧大娘的眼光又離開了自己，他抬起頭來，果然，她還是在低頭弄著鋪在膝上的布。白遠又泄了一口氣，像是一只沒了水的水囊。

他有些失望的低下了頭，輕輕撥弄著在方爐里燒得火紅的木炭。

“大叔，我……我想去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