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紫聽木白那樣說,心里美滋滋的,心想,要是天天都能聽到這樣的話該多好。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有好感的時候,那個男人要是讓她感動了,她就會加倍的對那個男人好,這或許就是女人感性的原因吧。水紫看著木白,深情的說:“小白哥哥,你有什么夢想?告訴我,讓我也陪你去實現你的夢想。”
木白嘆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剛上高中的時候我很興奮,我以為我有一個可以展示自己才華的舞臺了,但我發現我錯了,我越是表現的優秀就越是孤獨,同學們因為各種原因都刻意的疏遠我,就算我表現的如何友善都無法改變我孤獨的結局,我覺得很失落,就像張宇歌里唱的,就算站在世界的頂端,身邊沒有人陪伴又怎樣?怪不得電影里常演,天下第一是多么的孤獨,人太優秀了并不是一件好事。”
水紫緊緊握住木白的手,這兩年來木白的遭遇她都一清二楚,正如木白所說的,在班級里他是很孤獨的,沒有人愿意跟他做朋友,因為沒有人愿意被打擊。水紫感覺心很痛無法言喻的痛,她柔聲道:“小白哥哥,你還有我,人們不是常說,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何況我還是你的紅顏知己。”
木白笑了下,不過他的笑容有夠難看的。他淡淡的說:“我以前一直覺得白叔叔沒什么了不起的,他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白叔叔有那么多朋友,可我只有你一個,就沖這一點,我就無法超越白叔叔。我現在才明白,白叔叔之所以成為叔叔阿姨們眼中的傳奇,不是因為他取得了多么大的成就,而是因為他懂得去經營一份感情,懂得去呵護感情,而我,連獲得別人友情的資格都沒有,你說我是不是很失敗?”
“小白哥哥,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為什么你非要跟白叔叔去比呢?”
水紫的一反常態倒是讓木白吃驚不少,平時都是自己說著,而水紫在一旁靜靜的聽著,沒想到又一天水紫會出言反駁自己,于是木白看著水紫,許久才說:“阿紫,你長大了。說實話,我總是以白叔叔來作為我的奮斗目標,每實現一樣我就失落一分,現在,我總算取得了白叔叔曾經有過的成就,當然,除了友情。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愛好是什么,美術,音樂,武術,等等等等,沒有一樣是我真心想要學的,都這個時候了,你說我能有什么學的?我的每一個成就都足夠我很好的生活下去,但這并不是我想要的。”
一個人迷失自己是很可怕的事,關鍵是,每個迷失自己的人都很難走出那個束縛,要么郁郁的過完這一生,要么最后變得瘋瘋癲癲,水紫當然不希望木白變成那樣,她一直很喜歡一句話,直覺告訴她,那句話可能會幫的到木白,于是她說道:“你有想過超越你自己嗎?人生最大的敵人是自己,就算你最后完全超越了白叔叔,你也只能算是白叔叔的仿制品,你應該為自己而活,你應該試著打敗你自己,有句話是你告訴我的,現在我反過來告訴你,贏人先贏己。”
“贏人先贏己?”木白低聲念著,是啊,自己又何嘗想過要超越自己了?在父親的刻意引導下一味的模仿白綠紫,但能模仿得到的只是表面的東西,有些東西不是想學就能學會的,同樣有些東西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從懂事起就一直在模仿白綠紫,十幾年來都刻意的把自己想象成白綠紫,最后自己并沒有變成白綠紫,更別說超白綠紫了,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白綠紫,有著白綠紫外在的條件,卻沒有內涵,為什么不做自己?
看著沉思不語的木白,水紫以為自己的話傷到了他,于是趕忙道歉:“小白哥哥,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生我氣啊,要不你再說回來,放心,我絕不反口。”
“哈哈哈哈。”木白忽然仰天大笑了起來:“阿紫,你沒有錯,應該是我謝謝你,你解開了我的心結,其實我早就應該想通了,畢竟演過那么幾個角色了,也算是體會了不同的人生,是我太笨,要不是你,我還真的無法看開,真謝謝你了。”
“你嚇我一跳,我以為我說錯話了。”水紫看著木白,剛才的憂慮一掃而空,她笑著說:“看來我叫你一起拍戲還是對的。”
“那是當然,戲如人生,人生如戲,每個人都在演著個子的角色,在別人的戲份里自己是配角,在自己的戲份里,自己就是主角,每個人只要用心演好自己就好了。”
“我倒覺得人生很美好呢,人生就像一張白紙,每一天我們都會在白紙上劃下絢爛的一筆,每一分鐘,每一秒鐘,無時無刻不充滿驚喜,不用說什么主角配角,就算是群眾演員那也是豐富多彩的閱歷,所以你不要把人生想的那么黑暗,生活還是很美好的。”
“年輕人,你們還太天真了。”張導走到木白和水紫身邊,說:“人生不過是從生到死的一個過程而已,哪來那么多童話般的幻想。你們打情罵俏的也差不多了,我們來談談接下來的戲吧。”
“張導,你欺負人呢。”水紫撅著嘴,佯裝生氣,只是她很討人喜歡,生氣的樣子也不過是增添了一分嫵媚,只會讓人越發喜愛,遠沒有讓人害怕的成分。
“水姐,你饒了我吧,我這把老骨頭可受不了你。”張導笑著說,那求饒的樣子明顯就是在演戲。
“說戲吧,說戲吧,趕緊拍完好收工走人了,張導你太摳門了,連空調都舍不得裝,熱死人了,我要去勞動局告你虐待員工。”水紫見自己討不到好,于是賭氣的說道:“惹惱了我,我跟小白哥哥一起玩失蹤。”
“別,姑奶奶,你要是失蹤了,我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你就行行好,給我一條活路吧。”張導趕緊求饒,不過那樣子任誰都知道是在演戲。
“好吧,看在你真心認錯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一次,說說吧,下一場演什么?”水紫笑著說。
張導收起笑臉,仔細的跟木白和水紫講訴戲份,把每一個應該注意的細節都認真的說明一下,等木白和水紫都點頭表示明白后才招呼各部門各就各位,就等著木白和水紫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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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從窗臺上照射進來,木白極不情愿的翻身坐了起來,匆匆洗漱后就來到隔壁水紫的房間門口,邊敲門邊喊:“阿紫,起床了,去吃早飯了。”
房間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老半天門才打開,水紫打著哈欠,看著木白,說:“你討厭死了,就不能晚點嗎?”
看著掛著兩個黑眼圈的水紫,木白一陣心疼。木白和水紫是請假來拍戲的,要不是平時倆人包辦了各大考試的第一第二名,學校方面是不可能批準那么長的假期的,就這次拍戲,請了一個月假還是在家長簽了“責任狀”后才順利批準的,因此留給張導的時間并不充裕,所以加班加點那是家常便飯。
木白知道昨天夜里水紫又在研究劇本了,要不然她看上去也不會那么疲倦,于是他板起一張臉,說:“阿紫,你能不能消停點,不要那么拼命行嗎?看你都成國寶了,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
水紫知道木白是為自己好,也知道木白并不會真的訓斥自己,與是笑嘻嘻的說:“小白哥哥,人家敬業嘛。我昨晚查了點資料,原來人的死法不一樣,表現出來的癥狀也不一樣,看了一晚上真的受益良多,原本還擔心今天的戲演不好,現在我充滿了信心。”
木白看著水紫,像看火星人一樣,嚴肅的說:“以后不要看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了,你沒事看那個干什么?張導也真是的,好好的改什么戲,這個真的太不吉利了,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竟然想也不想就答應了,我真服了你了。”
“小白哥哥,現在都什么年代了,你還那么保守啊,真是的,拍戲嘛,又不是真死,那么較真干什么?”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木白感覺自己真被水紫打敗了,對她根本就說不出什么重話,于是每次都妥協。
水紫嫣然一笑,歡快的跑去洗漱了,倒是讓站在門口的木白一陣郁悶,因為每次水紫洗漱都要花上半個多小時,而這半個小時里木白就像白癡一樣的站在門口,不是他不想進水紫的房間里坐一會兒,實在是水紫的房間太亂了,東西扔的到處都是,實在不像一個女生的房間,木白每次看到都會起一身的雞皮疙瘩,一想起這個房間的主人還是自己的妹妹,那感覺實在無法用言語表達。
木白情愿站在門口當白癡也不愿進房間里被惡心,木白也說過水紫幾次,只是收效甚微,偏偏水紫還燒得一手好菜,這讓木白更加懷疑水紫是不是從火星來的,不然怎么跟地球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