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七)
- 我是你墓地里的妻
- 吸血僵尸
- 2486字
- 2006-04-10 01:03:49
在工作中,我感覺我們之間的配合越來越默契了,在對外一致的觀點與做法上,不再需要商量,一個眼神兒和動作的心領神會,不是人與人之間輕易可以達到的,我們可以。
我分析,這與我們的心性一致有關,敏感是我們的特點。甚至你比我還要敏感,看人很獨到,這或許得益于你的職業,檢察官不能沒有心理學專長,所以,你有時對人的分析讓我吃驚,包括看我,也是穿透五臟六腑,我說瞎話,你總是事先不揭穿我,事后我自己交代出來了,你才會說,記得我某次的暗示嗎?你會想起你真的采用過誘供的形式,只是我當時回避了,這就是你的涵養,給我機會。
而我不行,我沒有耐心,一定是咄咄逼人,這是檢察工作的另一種方式。
我們聯手,洞悉別人的準確率極高,早年若是跟你在一起,不會有那么多的閃失,你也如是說。
非常遺憾,二十年前我們干什么去了,為什么耽擱了二十年,這二十年用去了你們各自的風華正茂,如今只留給的我們的黃昏曲調,僅僅是凄美。
人生不如意,當推追悔莫及。
二十年,人生有幾個二十年,恰恰是我們相錯而過。
我喜歡你擁著我跳舞的感覺,穩健中妙曼,你不喜歡快舞,于是我便能感覺到你的感覺。
而另外一種意義的相擁,卻體會的是激情,這讓我妒忌年輕的你。至此,我懷疑我們徹底相愛了,愛的很有韻致,這正是我夢寐以求的理性情感,只是可惜了它的短暫--因為我們的年齡。
十二點,午夜,我想了一個好點子,便打電話告訴你,你說,我知道了。但是寶貝兒,你必須睡覺,休息好了才年輕。
我不想年輕,我要同時伴你衰老。想起一次我們親熱的時候你說,我眼前看到的只是你的白發,我覺得自己面前確實是個老太太。我問,那怎么辦?你說,沒什么,三年之后就區別出來了,那時我真的老了。我想,你的話是有含義的,但這含義我不管,精神的力量是博大的,那時我才是有優勢的,我等待著地老天荒。
來公司的路上,我自己買好了吃的東西,真的不想小事這樣勞動你,畢竟你是六十歲的人了。這樣照顧我我于心不忍。
即使是一種感情,也不能任意消費,誰也不欠誰什么,愛要學會尊重。
我并不認為你應該為我做什么,你為我做了我必須感恩,世界上無私的愛情并不容易,失去了便再也追不會來了。
我常常想,以前的那個朋友,我曾經是那樣愛他,不惜將自己的全部給予他,尤其是經濟上的孤注一擲,可他并不珍惜,甚至不惜為了沾花惹草的歡愉褻瀆我的感情,當我離開他的時候,他又感到失落,所以我們貌似一直維護著親緣,現在在我看來,這是虛假的,沒有任何價值。盡管回憶是美好的,但回憶只是心緒的舒張,依舊是虛無飄渺的。
現實才具有真正的意義。忘掉他才會自我的回歸,我現在做到了。
假設再能見面,他只是個一般朋友,不會引起我任何情感的沖動,甚至只能是厭惡,因為他不配我愛他。不僅如此,他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愛,因為他的愛并不專一,他愛的是你自己,自己占有女人愛心的虛榮。
而我的你,是我站在以前的基礎上選擇認識了男人這種物種之后的最后定位,你凝聚了他們的優點,屏棄了他們的缺陷,也是我忽略了華而不實的愛情觀之后的最后選擇。
我并非偏激,傷心不過如此,幸福由此簡化。
為了再等二十年,我們相約,淡化情感,努力生活。
今天談妥了。
否則我們就容易出問題。一旦失去了理性,我們就是一對魔鬼。這萬萬不能。
你說,你必須克制。我說,我必須冷靜。
把談婚論嫁再延二十年。好吧,相約等著。既然已經錯過了二十年,二十年是不算長的日子。
下雨了,我們在雨中。一把荷綠色的小傘撐了我們的一片天空,我扶著你,儼然一對老夫妻的樣子,慢慢走著。我說,多好,上帝垂愛我們。你說,不好,你在戲弄我們。
我理解你的意思。
我們太愿意在一起了,真的安寧、幸福。然而,生活無法使我們享受,便約定,面對現實,現實是什么?現實是最大限度的尊重生活的原生態,順其自然。
你愛我嗎?我問。
你眼睛微閉,不語。
你會傷害我嗎?
你輕輕的搖頭。
你會離開我嗎?
你終于開口:不會。
雨中,我們像傻子一樣,傘,全然不起作用。
你說,我們在干什么?說著廢話,淋著大雨,不愛,我們撐的?!
可你為什么不表達?
你說,你早晚會離開我,我不相信愛情會永遠,你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所以我要保護自己,保護在你之前已經麻木了的感情。
我笑了。
你害怕。其實,害怕的是我,害怕你的厭倦。我們都在小心翼翼,分手的時候天已大黑,我們的影子在距離十米遠的地方彼此揮了六次手,大有一步一回頭的感覺。
媽的,我們神經了。
至今,我們相愛整整一個月了,二十年,那時你該八十多歲了,我也該是六十多歲了。我等得起。
我喜歡上網,你從來不上。
我告訴你,網絡很有意思,網絡也有愛情。你不介意我上網吧?你說,你高興就行。
看過《巴黎圣母院》這個片子嗎?
看過。其實我早已經忘了其中的大多細節。
你說,我的心態,就是敲鐘人的心態,我是卡西莫多。
我點點頭。其實你是《簡愛》中羅切斯特。
按道理說,我曾經印象中的你不是這么謙和的,那個張揚的有著逆向思維的公訴人形象是我印象中的你。
你說,我懷疑你是在自己無望的時候才愛上了我,一旦你“復原”了你會自然“淘汰”我。你是這種女人。
我不解釋,解釋是蒼白的。
你拍拍我痛快的說,我是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你說這話我可以理解成你的情感是同情而不是愛情嗎?可以理解成你在為自己的退縮做鋪墊嗎?固然,我也是你的最后,但說明你刻骨銘心的不是我,所以可以輕松的離開。
你鄭重其事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說,你不完全理解我,這不是源于代溝,是因為性格。每段愛情都有自己的“蜜月”期,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都分別體會過,但又怎么樣?并不等于不分手,所以我只相信當下的感情,享受一天就是愛過。
我狠狠的掐了你胳膊一下,無話可說,說什么都是虛偽。看吧。
你真不好忽悠。我說。
你沒笑,而是說,你忽悠我要真實,我是一個實在的人,相當理性,一般不會輕易動容,但不知道跟你是怎么了,若不是克制,我會天天坐在你家門口纏著你,逼你做不理智的事兒,別把我搞成那樣好嗎?會嚇死你的,別以為我做不到。
嗯!我輕輕的依偎了一下你的肩,我喜歡你這種表達。
我怎么聽著怎么像甜言蜜語,我們這是干嘛?我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腦門兒,我發過誓,不信男人的情話。
你說,相信自己,屬于自己的是最好的。
是的,我們現在彼此相屬,還懷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