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月前,校園里還是一派蕭瑟的景象。
路邊的樹干皆是一副干枯消瘦的模樣,那片我曾經(jīng)常和嘵嘵在午后躺過的綠草地,此刻也都布滿了枯草殘葉。
二月的天,顯然有些涼意,我不禁把領口拉上,裹緊了身體。
就在我將目光從那片枯草地上移回時,嘵嘵穿著一件鵝絨黃的外套翩然進了我的視線。
那件鵝絨黃的外套我記得,是前年同她逛商業(yè)街時,我買下給她的生日禮物,她一直很喜歡。
現(xiàn)在看來她的確很喜歡,換了兩個冬季了,她依舊在穿。
“嘵嘵”想到這里,我忽然就沖她喊去。
“洛琳……”顯然,這樣的碰面有些突兀和尷尬。
我們都笑了笑,雖然牽動的嘴角有些僵硬,但是彼此的眼里都無法避免的寫著各自的心事。
我發(fā)過信息給她,她也一直沒有回。
我以為她需要的時間,現(xiàn)在看來也許時間還不夠。
我們就這樣相視著,漸漸擦肩而過。
那種曾經(jīng)親密的熟悉感如今已被遙遙相望的距離感代替,彼此的眼角都略過一絲悵然。
就在嘵嘵那抹鵝絨黃淡出我眼稍時,我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從那張被譽為廣播站兼小百科的嘴里悄然喊了出來。
“洛琳!”
這一聲呼喚似乎正如我期待的那般,我的臉上自然的浮現(xiàn)出欣喜的深情,輕快的轉過身來。
嘵嘵正對著我,眼里有些猶豫,她在猶豫要不要上前。
我自然的跨出了腳步,小跑著近了她的身前。
就在離她不遠半米的時候,我已經(jīng)嗅到了她那股我曾經(jīng)十分熟悉的氣息。
一向滔滔不絕的嘵嘵此刻卻異常安靜,長睫毛以緩慢的節(jié)奏撲閃著。
“今年我再給你買件衣服吧?這件都穿兩年了!”我找到了話題,打破了尷尬的局面。
“好啊,但是我要更貴的哦,到時候你可別心疼!”聽我這樣說,嘵嘵似乎立刻松了神,恢復了往日里的嬌橫霸道。
“行,兩百封頂,多的自負!哈哈哈!”我笑著拽過了她的胳膊。
兩人的笑聲在小道里回蕩,為這蕭條的時節(jié)添了些許生氣。
后來我想,現(xiàn)在這樣的結果應該都是兩人期待的。
那些斑駁的往事就讓它們歲著時光悉數(shù)淡去吧,因為未來的路還很長,需要我們銘記的還有許多。
“洛琳?想什么呢?走不走??!”嘵嘵的聲音忽然鉆進了我的腦海里,我重又回到了現(xiàn)實。見他們若干人等都收拾起了包袱準備轉移陣地。
吳瀟然正闊步與他的好友并行著走在前方。
其實我特別喜歡吳瀟然和一干好友在一塊的時候,那時的他與平日里和我相處時所表現(xiàn)的他不同,更多的豪爽和大氣都在他的眼角眉梢里顯現(xiàn),我更喜歡他的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自信。
這也許就是吳瀟然始終讓我迷戀的原因之一吧,迷戀上的,是他的氣質,那種與生俱來讓人欲罷不能的個性。
“洛琳,畢業(yè)后你還是要回老家嗎?”嘵嘵此言一出,我深感眼前一切更加的難能可貴。
“恩,應該吧……你呢?去江啟云那嗎?”
“那吳瀟然怎么辦?跟你一起回去?”嘵嘵完全無視我的問題。
“別用另一個問題來回答別人的問題好嗎?我的大小姐!”
“是啦是啦,我肯定是去他那,他在那邊已經(jīng)幫我安排好了工作。只是你和吳瀟然……好不容易走在一起,又要分開?”
“他執(zhí)意要去BJ,我也不能攔著他?!?
“可你為什么不試圖勸勸他,讓他和你一起回老家呢?
“我從不想做任何勉強他人的事情,尤其這樣的事情關乎他人的一生!”我無奈的笑著說。
看似自己很偉大,實際上卻是不想把自己逼迫到墻角去體味那種卑微。
就算我說服了吳瀟然跟我回去,但是這不是他的本意,又有什么意義呢?
企求一個人留在你的身邊,終究是自欺欺人。
也許在本性里,我就是個懦弱得嗆著自尊不肯前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