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依樓,楚七星坐在窗臺上,外面依舊是燈火繁華,絲毫沒有受今晚驚心動魄的影響,他是不是認出她了,他的傷怎么樣了,那一劍刺的是胸口,她殺人的一幕被他看見了,他會不會開始厭惡她了,也對,她自己都厭惡自己一身殺戮,一雙看似白凈的手里,攥住了多少人命,明明肅殺宮可以靠商業建起來的,她為什么還要殺人?
楚七星抱住自己的頭,無助的感覺好強烈。
空玨靜靜地站在身后,“該睡了,大不了明天回王府,你從來都不是一個膽小的人。”
楚七星長呼了一口氣,對啊,她什么時候這么擔三怕四了,“謝謝。”
空玨什么也沒說,轉身出了房間。
翌日,南銷王被刺的消息瞬間傳遍了帝都,眾人都人心惶惶,生怕自己的仇人去找肅殺宮殺自己來,而南銷王府,姜文和陳太醫留在了王府,帝寒銷還沒有醒來,燒完了再燒,兩位太醫一直守在屋里。
而楚七星和回雪也悄悄回了莫遲歸,卻不敢去千目樓看帝寒銷,只是一個人沉默的拿著本書發呆,回雪嘆了口氣,這樣也不是個事啊,也許王爺沒發現呢。
“王妃,水仙去千目樓看王爺被趕了出來。”回雪悄悄看楚七星的反應。
“嗯。”楚七星只是淡淡應了一聲。
“王妃,銀統領來了。”水鈴腳步輕輕的進來。
“參見王妃。”銀曜跪在地上,“王妃,王爺重傷昏迷不醒,嘴里一直念叨著您,您能不能去看看王爺。”
楚七星垂著眼眸,她去他醒了看見她會不會覺得她骯臟。
“王妃,王爺吃不下藥,還發著燒,姜太醫說若是再不吃藥該惡化了,王妃,求您去看看王爺吧。”
“我又不是大夫,我去管什么用。”楚七星淡淡的說。
銀曜詫異,不是大夫總歸是會醫術的吧,突然砰的一聲跪在地上:“王妃,屬下用自己的命來換王爺的命!”一把劍架在脖子上,微微用力就出現了一道血痕。
“你威脅我。”楚七星淡然的看著他。
“王妃,屬下沒那個能力威脅您,屬下只是想讓您去看看王爺。”
回雪也看不下去了:“王妃。”
“只到他退燒。”楚七星抬腿下了美人榻,拿了一件披風踏出屋子。
銀曜立刻欣喜的收起劍跟了上去。
一路上王府的下人都是死氣沉沉的,果然應了水鈴那句話,王妃的奴婢大半都是喜歡王爺的。千目樓,原先那兩個侍衛低著頭守在門口,楚七星也沒心情跟他們逗,直接上了三樓。
帝寒銷的房間里,姜文正在嘗試各種方法讓帝寒銷喝藥,他一個大男人,總不能嘴對嘴喂藥吧,那王爺醒來后還不砍了他。
“姜大人。”楚七星走進屋子,看見床上那一臉蒼白的人心里一緊,忍不住的難受。
“哎呦王妃你可來了,快想辦法給王爺喝藥吧,再喝不下去他就救不過來了。”姜文看見楚七星一顆心又重新雀躍了起來。
楚七星接過藥碗,自己喝了一口,走到床邊,對著那緊閉的嘴唇渡藥,一碗藥,一半都進了她的胃里,不過好算是喝進去了。喝了藥,再加上姜文施針,帝寒銷的燒總算是退了下來。
楚七星含了塊蜜餞,“他的燒退了,我該走了。”
“額那個王妃!”銀曜突然捂住肚子叫住楚七星,“哎呦!屬下突然肚子疼去方便一下,麻煩王妃去廚房把王爺的粥拿來,哎呦!屬下先去了!”
回雪嘴角抽搐的看著胃抽筋的銀曜,又看了看一臉淡定自若的楚七星,她是不是走錯片場了?
楚七星嘆了口氣,去拿粥,她是上輩子欠了他的。
廚房,月無瑕早就準備好了瘦肉粥,看見楚七星進來,文雅一笑:“王妃,王爺的粥。”
楚七星一路都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接過粥點點頭:“辛苦你了。”
“王妃!鑒定一個人對你的感覺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問。”
楚七星瞳孔放大,這句話她好像在哪里聽過,“謝謝。”不可能啊,她不可能會在這里。
月無瑕詫異的看著遠去的身影,他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沒認出來。
千目樓,帝寒銷皺著眉頭睜開眼睛,身子微微一動就鉆心的疼,他剛想坐起來,手肘一落空,整個人啪的就摔在了地上。
楚七星端著碗進來看見帝寒銷摔在地上立刻放下碗去扶他:“你沒事吧?”
帝寒銷咬著牙捂著胸口,撐著身子趟回床上:“本王現在連下個塌都能摔倒。”
楚七星沒敢看他,拿過粥放在嘴邊吹了吹喂給他吃,帝寒銷一氣吃了半碗粥,不過都是看著楚七星吃的,不知道他是想吃粥還是楚七星。
“你已經醒了,我去叫姜文。”
帝寒銷一把拉過她的手,動作過大還咳了兩聲:“別走……”
楚七星面無表情,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坐回去:“你沒有什么想問我的嗎?”
帝寒銷見她坐回來了會心一笑:“你沒受傷吧?”
楚七星錯愕的看著他,他不是該問她為什么是肅殺宮宮主嗎?怎么是這個?“沒有。”
“那就好,小七,為夫心口疼。”一個大男人抱著小姑娘的胳膊撒嬌,可想而知是怎樣的驚悚。
“別鬧,你吃過了藥待會會犯困,我先去趟廚房找月無瑕做點早飯。”楚七星幫帝寒銷掩好被角,轉身出了房間。
帝寒銷暗自神傷了一會便沉沉睡去,說實話他真的是沒有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