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知道后，說什么也不在自己家住了。也不知道，是瘋了還是怎么的。吵著，鬧著要來我們家。我父母，不忍舅媽一人孤苦伶仃，硬是要把我塞給舅媽。如果，家里人不肯，我姐就要自殺。這不，昨天因為自殺，今天就沒來得了學校。”

倪婉茹嘆口氣，透著無奈：“哎呀，煩死了。你說，這個倪婉若，這是鬧著哪出啊。”

倪婉茹心煩，不停地拍打著桌面，兩腿一蹬，靠在椅背上：“煩、煩、煩，啊啊啊啊……”

孫丹陽震驚，心驚得不寒而栗。頓時，臉色立即變了顏色，道：“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你指哪件事？”

“你舅舅去世的事情。”

倪婉茹直起身子，從包里拿出瓶水，擰下蓋子喝了一口，隨口說道：“大前天的事情，我姐沒跟你說嗎？”

大前天？大前天，自己在干什么？

‘識相的，拿著錢走人……’

‘我只想留在你的身邊，別無他求，這樣也不行嗎？’

‘這些錢，你就想打發我嗎？’

……

那個時候，自己又在哪里？又跟哪些人，做著什么事情？該死的是，那個時候關什么手機啊！孫丹陽表情凄涼，心底泛起陣陣酸楚。倪婉若一定找過自己，那個時候，她是什么心情？肯定是傷心極了，覺得全世界都背叛了她。

倪婉若跟自己說過，哪怕全世界都背叛了她。只要，有這個好閨蜜在，她就知足了。

孫丹陽看著黑板，想起那時，兩人并肩在黑板上答題。在解答最后一題時，兩人一同落筆，相視一笑。那時，她的笑容是那樣的燦爛，讓人感覺溫暖。

那種暖，誰也不知道，在自己的心里，嫉妒得發狂。倪婉若就是有著那種天生的吸引力，無關美貌，智慧，財富。

就是那樣溫暖的人，卻是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此刻，沒了父親的她，又怎熬得了這樣的悲傷，定會覺得世界像是坍塌了。

自己呢？在做著什么？

孫丹陽收回思緒，看著倪婉茹，像是說著無關緊要的事情，心底卻泛起不斷的自責。

“她現在……”

“孫丹陽，校長找你。”

孫丹陽剛想問什么，有人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她慢慢地收起散落在一旁的書本，卻也知道校長叫她是什么事情，也并不急著去了。可有些事情，不是想不想的問題，而是自己決定了，便要選擇，做著二選一的決定。

臨走出教室，孫丹陽回頭對倪婉茹說道：“你姐不是壞人，替我好好照顧她。現在，或許你，才是她可以依靠的人。如果可以，幫我跟她說聲對不起。”

說完，孫丹陽轉身疾步離開。因為，她不知道，這句對不起，自己是不是說得心安理得。

孫丹陽上了二樓，上樓右轉，第二間校長的辦公室。沒有推開門，就聽見校長哈哈大笑的聲音。孫丹陽深吸一口氣，推開那扇門。更或者，是推開一扇虛偽的大門，坐在里面的人，都是虛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