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玄宇沒來由的情緒有些激動，甚至，直呼其名。以前，是沒有過的。縱使，羅敬天罪惡滔天。羅敬天猛地抬起頭，看著激動的黃玄宇，眉頭微擰，眼神里更是說不清，道不明。

“你害得倪婉若變成了這樣，讓她不再相信任何的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怨恨著自己的家人，這何其的殘忍……”

無疑的，黃玄宇說中羅敬天的心事。沒有任何的征兆，硬生生地吃了羅敬天的悶拳。黃玄宇應聲倒地，看著怒氣沖沖的羅敬天。黃玄宇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擦去嘴角的血跡。

“你沒有資格去喜歡倪婉若，她是我的。”

羅敬天滿眼猩紅，一下子揪住黃玄宇的領口。眼神里，全是危險的警告。可黃玄宇的一句話，讓羅敬天啞口無言。

“那你，又有什么資格，可以去喜歡倪婉若。呵，你不覺得好笑嗎？如果……”

不屑的一聲冷笑，黃玄宇緊盯著羅敬天的表情。一字一句說著，如釘子一般，釘在羅敬天的心尖上，猶如活生生的一種凌遲。

“如果，有一天，倪婉若發現是你。是你害得她變成這樣，試問，你還能這樣說嗎？倪婉若，她會原諒你嗎？你又能留得住倪婉若嗎？”

羅敬天的眼神，變冷了。抓著黃玄宇領口的手，也松落下來。大腦里一片空白，自言自語道：“我不會再對她放手，不管用什么樣的方式、方法，我都不會放過。”

雪花如飛舞的花瓣，隨風飄零，灑滿一地。掩蓋了，那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倪爸爸的墳前，倪婉若像個木偶一樣，呆呆地站在那里。木訥地，看著碑上的照片，聽著拜祭的人，不停的在她耳邊說著：節哀順變。

倪婉若聽不懂，完全不明白。她要節什么哀，順什么變。一切，不該是這樣的，也不能是這樣的。眼神變得深邃，兩只冰涼的小手，緊緊地攥著，指甲扣進了手心。仿佛，只有這樣。那一點嗎，僅有的溫度，就不會消失。

她討厭，她討厭這樣的感覺。都是那個肇事者害的，都是那個人，讓爸爸變得不完整。牙齒緊緊地咬著嘴唇，似要滲出血來。

人陸陸續續地走光，只留下了她。樹上的葉子，已經枯萎，徒留干枯的樹杈，和落在上面的清雪，被一陣風吹過，越顯凄涼。

倪婉若隱忍許久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難以阻擋，無法攔截，悲傷更是無以附加。更不知，哭了多長時間。

許是，哭久了。

倪婉若渾身無力，如散架一般，暈倒在地上。站在她身后的黃玄宇，慌忙地沖過去抱起倪婉若，轉身離開這里。

懷里的倪婉若，如嬰孩一般，脆弱不堪。臉色蒼白如薄紙一樣，沒有一絲的血色，眼角還殘留著淚痕，惹得黃玄宇陣陣揪心。

一路從山上走下，亦步亦趨。每走一步，仿佛，用盡全身的力氣。不是黃玄宇抱不動她，而是，抱不動倪婉若滿身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