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對不起

凔江不忍抬頭看菲潼的眼睛。“我們就此結(jié)束吧。”

“??????”菲潼冷冷的看著他。

“我們本身就不是什么生死相守的戀人，今生只因一雙鏡子相逢。”

菲潼的眼里蓄著淚水強忍著不讓它流出來，“那你以前為什么？”

凔江默默的彎下雙膝跪在了菲潼身側(cè)，“對不起，請忘掉我過去說的話吧。我知道不可能得到你的原諒，我也不曾奢望過。我們的緣分已在前生斷絕了，埋葬在石蒜花海。”

菲潼這時已經(jīng)冷靜了不少，雖然聲音還是有些哽咽，“那為什么不一直騙下去??????”她說得很輕很淡，可在凔江聽來這是最嚴(yán)厲的鞭策。

“因為她，我的青梅竹馬。我們從小就知道曦心彍江的傳說，我們以為我們就是鏡子的主人，后來發(fā)現(xiàn)不是所有事情都是那么完美的。一直以為那只是傳說可是我們都錯了，命運的齒輪開始旋轉(zhuǎn)，周圍發(fā)生了很多事，這不是我們可以左右的。”

菲潼的眼神灰蒙蒙的，滿是水汽。她抬起頭緩緩迷上眼睛深深地吸氣，好久又慢慢的吐出掙開眼睛，伸手拉起凔江，“也許你是對的，我們真的只是千年前的緣分，現(xiàn)在我才明白你為什么總是不告而別說有重要的事，原來我才是那個局外人，千百年前沙場弓箭已斬斷我們的姻緣??????”

凔江不忍看她滿是傷感的臉，他知道她在強作堅強本就是虧欠她的，心有無盡的內(nèi)疚可這刺刺的痛有時為何，是不忍她難過嗎是心疼嗎，可他已經(jīng)有了那個人在家苦苦等他的那個人啊。

“凔江，鏡子能留給我嗎？就當(dāng)是紀(jì)念，等彍江無論是誰找到都會送還給你，畢竟那是你的??????”

“能——給她看一眼嗎？”

菲潼低頭想了一會兒，“人都是很自私的誰也不例外，以前我不知道什么傳說，但是現(xiàn)在知道了就不可能不管。有些事情是必須堅持的，鏡子是我的我不會把它讓給任何人。”菲潼頓了頓看看凔江的臉色接著說，“你也不要有什么負(fù)擔(dān)，我堅持要留下鏡子不是因為你，只是既然這是輪回的安排我就要去承受。休息好我跟你一起啟程給——她把鏡子帶去，看完了我就帶走。”菲潼的語調(diào)淡淡的可心里無盡苦澀，我用一年知道自己愛你可卻不見得可以用十年忘卻你??????

凔江剛開始聽著以為菲潼不愿他把鏡子帶回去給慕容看，心里冒出絲絲的甜蜜。可聽到后面卻莫名的覺得胸口悶悶的不痛快。她說不是因為他而不愿意放開曦心時，本應(yīng)該感到安慰至少她不恨他，可為什么心里的失落不受控制的翻涌出來??????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凔江在竹樓的外屋鋪好了床鋪，菲潼拿著行李進(jìn)了里間。

月光下，凔江坐在樓外的草地上，夜露沾濕了他的衣擺。聽著潺潺水聲看著閃閃點點的星子，野百合的香氣摻混在夜風(fēng)里沁人心脾，這里給人恍如隔世的感覺。前世的一千次回眸，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那前世刻苦銘心的愛真的只換回今生匆匆相識匆匆離去嗎？

菲潼從里屋出來站在竹樓門口，看著凔江的背影。“你離我那么近卻又那么遠(yuǎn)，今生你是不屬于我的。雖然我還不能完全想起前世種種，但我決定今生一定護(hù)你周全。只為初見你時那回顧一眼刻骨銘心！”菲潼在門口站了很久，然后默默的轉(zhuǎn)身走回屋里。坐到古箏前輕撫琴面，這琴不知是什么年代的樣子簡介古樸。古人都很喜歡這個，七弦瑤琴十指宮商演繹膝上春秋，不知古今興亡多少事都被唱作詞曲聽。菲潼環(huán)顧四周看看這屋內(nèi)的擺設(shè)，無不盡顯布置之人的用心良苦，輕聲的嘆息十指撥弄琴弦：

雪花飛，飛滿天。再無當(dāng)年的容顏。命運的鎖何時才相連。五千年，五千年，五千年的誓言。明媚鮮，月下前，舉杯思千年。

葉落旋，旋滿山。再無當(dāng)年的遺憾。命運之船已擦肩向前。五千年，五千年，五千年后的背叛。凌香劍，赤寒鏈，向誰問千年。

幽幽的琴聲從竹樓傳出，回蕩在寂靜的夜里。凔江聽在心里有慕名的傷感，他低下頭額前的發(fā)掩住了臉，可在月光的映射下，竟可見一點星亮從臉上一劃而逝，空幽的夜，無聲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