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不是還在打如嬰的主意？”艾之城想到什么似的喊道。

“打不打，不是我們說了算。”展似清語調低沉，正色道“既然艾先生希望坦坦蕩蕩，那我們何不坦誠相待？”

“我...懶得理你們。”艾之城躲躲閃閃，端著盆兒頭也不回的走掉。

我好奇看著艾之城決絕恐慌的背影，“你們到底聊什么，我不知道的？”

“這件事你最好問，你親愛的城伯。”展似清聳聳肩膀，背靠在闌干前道，似乎很不想談。不知道他看見了什么，突然眼睛一亮，直盯著我的脖子，我下意識的打量自己。

“這是哪來的？”展似清一把扯過我脖子間的項墜。

“城伯說是父母的遺物。”我小心扯過項墜的鏈子示意他用力太大，脖子被拉得生疼“咳咳！”

“你一直帶著它？”展似清仔細摸著項墜研究，繼而舒展眉頭，黙道“是我想多了？”

我點點頭，從我記事起，就一直帶著，當然，我記事的比較晚。

“你的城伯秘密還真多。”展似清放下項墜自言自語，眉頭緊著，嘆了口氣，似乎有很多事情理不清頭緒。

“什么？”

“沒什么。”

樓下突然有人大聲呼喊宣布，“大家聽著，從今往后，七股術要成為我們人界的最高追求，得到少的自然就地位低下，人人都得奮發努力，都得順從澇鎮王的旨意，明白了嗎？”接著人們開始四處貼發告示互相傳送。

七股術？怎么感覺好像在哪里聽過的樣子，不過還是感覺好笑。嘿嘿呵..

“你笑什么？”展似清不經意的撇過在一邊偷笑的我，問。

“七股術，跟七個屁股有啥關系，還有那個澇鎮王，怎么聽得都像是落枕王，哈哈..”我把笑的原因毫不隱瞞的說出來，豈料一說出口竟更覺得好笑了。

展似清一聽搖搖頭，呵呵笑了出來，“這話在這說說就行了，在外面還是要多加注意。”展似清好心提醒。

“為什么？難不成他們還整天盯著我的嘴巴？”我問。

“這...很有可能。”展似清打趣道。

我忙捂捂嘴巴，這也太恐怖了。

“你的性子跟艾之城倒有點相像。”展似清走到我身邊，正色道。

“是么，這是當然，他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理所當然

展似清一挑右眉毛，似乎不是很贊同我的說法。

“兩個人呆久了自然會有些東西互相感染，有成語叫做耳濡目染，潛移默化，是不是？”我解釋說。

“有點道理。”展似清點點頭，笑道“道理歸道理，你的城伯似乎不太能掌握自己，無論是脾氣還是性子。”

“你不喜歡他？”我歪頭想想問著。

“不是不喜歡...“展似清沉默一會兒，”我倒希望你在以后也能這般對自己運用自如，雖然稚氣未脫，腦子里倒還有些東西，也不失可愛。”展似清眉頭舒展開。

“呵呵，是在夸我嗎？”我高興起來，“我記得你說我沒腦子的。”落井那天晚上，我一直在很深刻的反省自己。

“你還小，有些事情沒腦子算不了大問題，只是時間的問題，而有些事情你的腦子夠用就足矣。”

“你指的是什么？”我好奇地問。

“比如，剛出生的小鳥不會自己覓食要有大鳥的哺育，這不是問題，是規律；如果小鳥大了還是不會覓食不會飛，那就是廢物一只。還有些事情是小問題只要多加注意就可以改正的。大問題在于能否在關鍵問題上運用自如，無論遇見什么，遭遇什么，堅守信念不離不棄。當然，很多話對無心者一點用都沒有”

“那你覺得你是什么鳥呢？”

展似清兩手支在闌干上，望著天空，“問得好。”

他沉默一會兒，轉過身，以探索的意味看著我，掩不住滿眼的驚喜“從來沒有人問過我這樣的問題，你是第一個”

“那你現在覺得呢？”我問。

“一只...還在學飛的鳥。”展似清張開雙手，向對著閣樓外面，似乎非常想自由飛翔，但是在他的背影里卻掩蓋不住幾分無力跟哀傷，“人的身上背負太多東西，一層加著一層，里里外外，似乎沒有盡頭，你知道這樣的詛咒有多么可怕嗎，沉重到可以無法呼吸，被繁瑣的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自己，摸透自己的本質根源。”

“我理解。”我脫口而出，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是我似乎能感受到那種心情，就好像我也曾經如此一般，就好像我也有過一支破碎的玻璃心卻一直想著飛出樊籠。

“所以我們不惜一切，想方設法找到印豸的死穴。”展似清道，“現在就是機會，印豸的末期就要到了，”展似清頓了頓，“關鍵還要看人如何應對。”

“道路雖然坎坷，不過前途是光明的。”我呵呵道，心里想著，這話是從哪里來的？

“這話用在外面就行不通了，但在我們身上可以的，因為我們所說的前途跟他們不是一個意思。”

我高興的點點頭。

“沒想到說了這么多”展似清突然醒悟過來呼出口氣，打趣道“你還真有讓人掏心窩的本事，看來我是把你當成一家人了。”

“一家人？”

“哦，我們族里對心靈相通的都是一家人，所以基本上很少有紛爭。”展似清解釋，不自覺的低頭，我從后側面看到他上揚的嘴角。

“我很高興跟你成為一家人！”這樣的感覺很不錯，沒有太多隔閡也沒有以往尷尬了，我伸出手表示我的加入跟友好，展似清先是愣了會兒，也下定決心似的伸出手，默契的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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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竟然就到了晚上，憑闌處仍然會看見促膝而談的兩人。沒想到如果聊到心里的話能說這么久，時間也過得飛快，還是第一次。

這一天，天氣雖然陰暗，卻始終沒有下雨。樓下夜市有人擺起了南瓜燈，不知是從哪里學來的，說可以驅邪，鬼節不怕鬼。本以為鬼節晚上更不會有人出門的，沒想到，那個澇鎮王傳令下去，鬼節要改為“豸上節”，跟“至上”有著同音字，大概是想讓印豸在人們心中至高無上的意思，而且，還要準備在街頭雕塑印豸的雕像供人參拜，一時間樓下車聲碾碾，人頭攢動，大人小孩都出來看熱鬧了。

（——很快下面幾章就為大家慢慢揭曉艾如嬰的身世，跟艾之城的身份，一層層迷霧脫去，男女主角又會有什么新的轉折，不容錯過好戲連連，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