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記起來了，就是在那個時候！”

六年前——

“喂，小孩，把錢交出來！”某條小巷子里，傳出了不符合清晨寧靜的恐嚇聲。

“聽到了嗎？把錢交出了，別磨磨蹭蹭的！”又一聲不耐煩。

“我已經沒有錢了，都給了你們了。”一個小男孩膽怯地說著，眼里已閃著淚光，雙手因緊張，不由地抓緊了胸前的書包。

“就這么點？還不夠我們兄弟吃早飯呢！還有什么值錢的，都給我交出來！”說話間，已經有人上前去搜他的身。

男孩祈求著，可無力抵擋他們的掠奪。

“喂，你們擋著我路了。”巷口傳來了女孩子懶散的聲音，還伴著哈欠聲。

“小丫頭，你說什么？”前面的人停止了動作，瞇著眼危險地望向她，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怎么，你耳朵不好使嗎？我說話可從來不喜歡重復。”慕容羽瀟斜靠在墻邊，半開玩笑地說道。六年前和六年后的語氣和性格真是差不多。

“他媽的，找死！”幾秒種后，那幾個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的初中生才意識到被一個四年級的小鬼耍了。重重地推開那個礙事的男孩，餓狼似的撲向羽瀟。

“又來了，看來今天又要遲到了。”羽瀟無奈，卻沒有太多的震驚，即使對手在年齡和身高絕對占優(yōu)勢的情況下，她還打著哈欠。

等會兒該怎么和老師交代呢？還是很往常一樣吧，今天自己是扶第561位老奶奶過馬路。恩恩！

迎面沖過來三四個人，羽瀟躲閃其間，愣是沒被打倒，反而使得他們自己人打到了自己人。這就是年紀小的好處啊！

“喂，你長沒長眼睛啊？打到我了！”

“老大，你沒事吧？誰，哪個打我？”

“失手失手，那丫頭跑太快了！”

軍心全亂，解決起來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果然，輕輕幾下，一個個被放倒在地。

“呼——”羽瀟滿意地朝地上翻滾著的人看了兩眼，拎起書包像男孩走去。

“謝、謝謝，你真是太厲害了！”男孩有些傻眼，萬分崇拜地看著羽瀟，仍然難以相信眼前剛發(fā)生的事，一個小學女生竟獨自打到四個中學混混！毫發(fā)無損，輕松自如！

“你也擋著我路了。”羽瀟一臉正經地對他說，男孩臉上頓時爬滿黑線。

“開玩笑的，你是隔壁江古田小學的吧？”羽瀟看著他有些皺巴巴的校服，微微一笑，“我是……”

還沒說完，羽瀟突然感覺背后有一股疾風襲來。猛地轉過身去，不知什么時候又冒出來一個似乎年級與自己差不多的男孩。

他的手似乎對抗著什么？羽瀟向上看去——TMD，被自己放倒的其中一個竟然還不死心，正拿著一個啤酒瓶向陌生男孩打來。

不對，應該是向自己打來！也就是說，沒有這個男孩的話，躺在地上的就是慕容羽瀟我了？

“你還愣著干什么？”見她不說話，男孩斥道。

“啊？哦。”羽瀟仍心有余悸，知道男孩好聽的聲音響起，她才回過神來，一躍而起，提腿向那個拿著啤酒瓶面目猙獰的壞蛋飛去。

如愿以償，他慢慢倒下，昏了過去。

“謝謝。”直到確定他不會再爬起來，羽瀟回過身向那個及時挺身而出救他一命的男生道謝。

“你叫什么？”男生問道。

“啊？”

“你叫什么？我救了你一命，你得報恩不是嗎？”男生將手枕在腦后，語氣冰冷冰冷，面無表情的看向羽瀟。

“報恩？”難道老師沒有教他做好事不留名嗎？看著他一臉理所當然，羽瀟剛剛對他的感激之情蕩然無存。

“沒有白白的好事送上門。我救你一命，你這條命就是我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隸了。”男生說的何其順理成章！羽瀟這才發(fā)現拯救自己的不是天使，而是惡魔。

“哼，讓本小姐給你當奴隸。下輩子也甭想！”她將頭探到他耳邊，調皮地說道。伸腳狠狠地踩向他，然后一溜煙，跑了。

羽瀟津津有味地敘述著自己的光榮史，一旁的凌皓曦每聽一句，唇邊的笑意變更濃一分。

“還好我那天沒穿校服。我跑著還聽到那個男孩在后面憤憤地喊著。你猜他喊什么？”羽瀟眼里閃著光，常常的睫毛撲閃撲閃，問著。

“別跑。”凌皓曦平靜地脫口而出。

“對啊！然后我就說——”

“你說別跑我就不跑嗎？真是個天真的笨蛋。”凌皓曦接過她的話。原來真的有這么巧的事，上帝現在一定在打盹吧？

“是啊是啊，你怎么知道的？”羽瀟對他的猜測能力實感佩服，竟然一字不差。

一字不差？等等。

“你、你該不會……？”上帝，不會那么湊巧吧？我竟然在當事人面前自豪地承認自己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