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087倒數的日子
- 玄鳥皓月落竹音
- 她是緞子
- 3897字
- 2013-12-03 21:24:38
二人在院里的樹下坐下。
江岸照常一副懶洋洋的躺到涼臺上,夜西側身依靠在高桌上。
看著江岸一手墊在頭下,側身躺著的背影,夜西淡淡開口"余沛暉給你的信,我看了!"
"哦!"江岸本閉著眼睛迷糊的回答,辨清話的內容后,她一下起身,轉過來盯著夜西看了數秒,然后飛身跑回房中。
她從枕頭下掏出錦盒,查看里面的夾層,果然,信已不在。
她重回屋外,見樹下的人從地上撿起一顆小石粒子,輕輕往頭上快觸到他頭上的樹葉深處一彈,瞬間,這片樹葉所在的枝干全被打落到地上。
他今天穿了意見白色套裝,他太少穿白色,幾乎她都沒見過。
"你混蛋不混蛋?"那信倒是沒什么用了,可是地址和時間還有路線他都知道了,所以說就算那天她去了,也不可能按照余沛暉的計劃完全逃走了!
他聽到她的話,回過頭來,臉上少見的有一絲笑意,"不是很混蛋,至少我沒瞞著你,省著你屆時白跑一趟,不是嗎?"
江岸氣的火冒三丈,皮笑肉不笑的過去夜西面前,神腳就在他的白鞋上,狠狠的踩下去。
他表情分毫未變,甚至笑的更深一些。然后伸出兩個手臂,下巴點了點,完全像是在說,"不解氣就踩這個!"
江岸不解釋她要逃走的想法,夜西也沒有過問。
她每次的逃跑計劃完成方案后,他都會來平靜的高速她又被他知道并破壞了!
江岸只好每次都讓皇帝達人臟著一身衣服回宮,算是對他睿智的一點崇拜之情,也是對自己不完美的計劃被他將軍的"感謝"之情。
當然,皇帝大人也很給面子,每次都欣喜接受。
端午過了半月,但膳房里仍然每天會上一盤粽子,蜂蜜甜棗的,江岸的最愛。
只是最近的粽子吃著不想之前那樣蜜甜,而是越來越有一股淡淡的的草香味兒。
江岸召來心腹貓在小屋共商秘事!
"你們說,這粽子里會不會被人下了毒?"
"不會吧?這里的都是皇上的親信,怎么可能......"
"?。恐髯?,難道說是皇上想毒死你......"
"閉嘴,皇上要是想要主子的命,還用千山萬水把她接來嗎?"
"也是,那會不會是皇上的妃子什么的,知道主子被皇上金屋藏嬌了,所以派人來謀害了?"
"瞎扯什么,你以為是宮斗劇???咱們這是穿越種田!"
"得了吧,是穿越玄幻吧!"
"是仙俠吧?"
"你們,給我閉嘴!"江岸看著幾個平時不茍言笑的一群人此時在熱烈的討論,自己差點不一口氣上不來!
香芋菁鹿撇撇嘴低頭站一邊,瑰鬼和瞄赫一個眼觀鼻一個望房頂。
江岸叉起腰,白了幾人一眼,大搖大擺出門。四人隨后跟出去。
"主子,不困了嗎?以往每天這可是你睡覺的時間啊!"香芋小聲問道,最近主子都格外的活潑,之前可都是走哪躺哪的!
"這么好的天,睡什么覺!"江岸伸了個懶樣,感覺好久都沒這么輕松的,身體也不總沉沉的了!
"那現在是要去哪兒???"瞄赫雙手托著后腦勺,一副懶洋洋二號的樣子。
"自然是出門上街,大吃一頓,瘋狂購物嘍?。?話沒說完,江岸人影就不見了!
只是!
江岸看著眼前魁梧強壯面無表情的守門衛兵,二人緣分意外的深呢!
二人面對面,她往左走,他出右手,她往右走,他出左手。
江岸決定文明以誠,她拍了拍臉,咧嘴一笑,"這位衛兵,我能出去嗎?"
"皇上有令,無旨任何人不得出入!"
江岸笑著點了點頭,"哦哦,原來是這樣??!那傳個話唄,讓皇上過來,我們談一談!"
等了三天,皇上也沒過來!
江岸覺得應該是門口的守衛根本就沒有傳話,算了,不計較了,不出去就不出去吧!
但叫人無法忍受的事,只有她一個人不許出門,菁鹿香芋等四個人,早就上街玩樂去了。
江岸看著黑下來的天,又看著飯桌角落邊的兩顆粽子,腦海中忽然一閃而過。
"你為什么喜歡吃粽子?"
"我喜歡做法麻煩,完成之后又有效果的東西!"
"什么意思?"
"單吃糯米,單吃蜂蜜,單吃蜜棗,容易。吃完卻沒什么感覺,等放到一起的時候,味道會不同,感覺也就不同。我會想到,沒有無路可走,只是看愿不愿意走艱難的路。既然有終點,再彎的路也可以。我要吃的是粽子,不是蜜棗核蜂蜜就能代替的!"
這是她和余沛暉關于粽子的一段對話,他說"我要吃的是粽子,不是蜜棗和蜂蜜就能代替的!"于是她也從那天起,莫名的喜歡上了粽子。
晚上香芋過來江岸房里點了蚊香,剛要走被叫住。
"主子,你還沒睡???"香芋細語詢問,剛要點亮蠟燭,被江岸制止。
她沒起身背對著香芋,只是輕聲對香芋說了一句,"我手腕上的紅珠子,你知道吧,壞了,明你上街幫我尋一個一樣的!"
香芋看著江岸背影,緩緩點了點頭,"知道了!"
三天后,夜。
朦朧中,江岸聽到有些細微的聲音,她抬眼朝窗外看去,窗臺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花瓶。
她起身前去查看,眼前一閃,一個人影忽然出現。
來人一身酒紅深色勁裝,江岸愣了三秒,然后深吸著一口大氣不敢喘息,她往四處看了看,悄聲說到,"你什么時候來的?"
一窗之隔,她在里,他在外,"來了有一會兒了,怕忽然出現嚇到你,就先放了個花瓶來!"
"項老板真是腰纏萬貫,出門在外還隨身攜帶花瓶!"算了算從桂縣分開有半月了,她沒想到他會來,心情復雜,既高興能見面,又害怕他有什么危險。
"姑娘誤會了,這花瓶是你下午去花圃剪花時候落下的,在下給你拿回來而已!"笑著說話的正是桂縣項宴,那個余沛暉。
江岸甚至不想繞過窗戶出門,就這樣隔著窗戶往他懷里撲出。
他輕輕的環上她的肩膀,嘴角微勾,他的她啊!
江岸這多日來一只懸著不安的心,終于在余沛暉出現的這一刻,她真實的抱著他的一刻,安慰落地。
是的,她想愛了。
不是從小青梅竹馬的她戀了快十年的上官翡玉,也不是那個曾經在心里不知不覺愛上的夜西。
是此刻這個眼前的人,在她面前從來沒有展現過任何從容精明游刃有余,只有不知所措和小心翼翼,默默無聲的守護幫助,和愛。
江岸從他懷里出來,二人拉開距離,她抬頭細細的用目光描繪著他的容貌,他的容貌多好??!從前怎么沒有發覺呢。
修長深邃,干凈清澈的雙眸,此刻他低頭看她,那長的過分卻緊密卷翹的睫毛簡直不能更美。
高挺筆直的鼻翼寬窄有致,棱角分明雕刻如畫的輪廓沒有一絲一毫的多余筆觸。
薄薄的嘴唇,她見過的無數次,如同此刻,總是輕輕抿在一起。
而目光也是一如既往的,閃躲著她的。
原來如此,原來這才是他的真實容貌!
余沛暉聲音低沉,臉上浮上一絲微微的紅"在看什么!"
江岸搖頭,不出聲,只輕輕的用手去摸他的臉,觸手處的皮膚細膩光滑,月光下顯的份外白皙,"為什么感覺和以前不一樣了呢,但是卻還能認出你,這是怎么回事?"
他低了低頭,目光清亮的看著她,"從我出生起,父親看了我的長相后從此就沒有再對我笑過。后來所有見過我的人也都對我避而遠之。更有家族的其他人說我相貌驚于常人,容引遭禍。父親于是是以給了我拂面散,從此將我送上山撫養,更是換了名字。"他頓了頓,目光低沉下來,"但還是沒有改變滅門的災難!"
江岸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了他一瞬,之后松開他繞過了門來到窗外跟他面對面。"走!"她一把拉起他,沒帶余沛暉反應過來,二人已點地而起,再看時,已身處樓閣亭臺之上。
江岸手拉著他在前,飛行在黑色夜空中。忽然感覺手被一拉,轉眼間,自己就在空中轉了一圈。
原來是后面有黑衣人跟了上來,余沛暉先把江岸拉近懷,轉身在空中飛出數枚金針。
再看他時,他眉宇之間已染上無線清寒,目光深遠且冷峭。
江岸感受他那快勒碎了自己腰身的手,嗤笑出聲,卻聽他低聲問道"怎么了?"
他以為她受傷了或者被后面追來的黑衣人的暗器打中,急忙看著眼下,小心的在一片小山丘處落腳。
江岸一笑,"沒怎么,就是提醒項公子,再不停下,我的腰可是要遭殃了!"
她話一落地,他趕緊送開手放她下來,細細檢查后發現沒事,抬頭對上她精靈一樣的笑容,他這才發現她話中的玩笑。
關心則亂,余沛暉赧然一笑,抿了抿唇,放開了他。
而后想起的是她愜意無比,洋洋得意的大笑。
這是一片將要開墾的林地,上面有無數個小山丘,從遠處看上去,盡然有種讓人一伸手就能觸摸到夜空的感覺。
"我們到山頂上去好不好?"江岸指著最高的那處。
"嗯!"余沛暉輕聲應答后,下一秒便帶著江岸飛行出數米之外。
"哇!簡直太美了!"江岸發現這里的空氣都是無比無比的清新舒爽的。
余沛暉站在她身后看著她舉著雙手蹦跳著,心中所有的愉悅開滿了鮮花。
江岸轉頭見他正看著自己,一笑,走到他身邊,看了地周圍兩眼,指著一片平坦干凈的地方,"咱們坐下好不好!"
"嗯!"他語氣中透著無盡的笑意。
二人就地而坐,江岸側頭看了看余沛暉一眼,想了想指著他的腿,問他"我可不可以躺在你的腿上?"
"當然可以!"他脫下自己的外套,鋪到地上,然后坐下。
江岸一笑,坐下后側身一倒,一瞬間所有的視線被映滿繁星的夜空填滿。"真是太美了太浪漫了!"
他像是被她的開心感染,微微上揚的嘴角,弧度優美安靜。
江岸卻忽然靜下來,她靜靜地看著夜空,"不是你的錯!"
余沛暉一愣,轉而明白過來,她是在說剛才的話題,他想了想沒有出聲。
聽她繼續說"月姐姐曾經告訴我,不要相信任何用人們意念所得出的觀點和想法,更不要讓自己的意識被那些毫無根據的所謂命運所綁架。如果意念能主宰一切,那這個世界早不存在了!"
她的手附上他的手,他靜了一瞬,反手握住。"嗯!"
"那些為你貼上陰暗標簽的,不過是因為你跟平常人不一樣。哪里不一樣?不一樣的就是你比他們更加優秀,更加美好甚至更加幸運。他們沒有辦法接受,接受他們自己的平凡和你的出眾雋拔。所以他們會把最壞的標簽扔給你,來以此拉平他們和你的差距,試圖以此來遮蓋他們的平凡和你的不凡。"
聽了她的話,他的心不能再更多涌動,只覺的終于找到了給了自己完美答案的人。"謝謝。"他胸口堵著千言萬語,最終吐出來的只有這兩個字。
江岸的手被他緊緊的攥著,她搖搖頭,一笑??粗浅凯h繞的夜空,江岸不自覺喃喃開口,"要是在那年遇到你之初,就能像現在一樣看清自己心里的想法就好了!"她們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好好的去面對愛情了。
余沛暉眸光涌動的看著江岸看的那方夜空,沒有說話。
也許他想的是,無論如何,我一定會讓你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