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等了有一會兒,林寒終于忍不住問道。
能沒事嗎?問題是非常非常的嚴(yán)重啊!
“你看,這藥水是不是要繼續(xù)輸呢?”女護(hù)士望著周力偉,清澈的眼中透著為難的神情。
“當(dāng)然要!”周力偉和林寒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是啊,當(dāng)然要了,我抬了抬手,表達(dá)心中的意愿。
手背一陣短暫的刺痛,一絲冰冷闖進(jìn)血管中,微微顫抖了下,身體對異物的侵入表現(xiàn)出了本能的抗拒。
我緩緩低頭,透明輸液管中的回血,鮮紅而灼熱,就像他胸口綻開的那抹殷紅,深深地刺痛了我的視網(wǎng)膜……
“怎么,今天還‘任它著地自成灰’嗎?小心沒飯吃哦!”
“第十八小妾?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人了?”
“你怎么知道它喜歡‘呼嚕’這個名字?”
“想知道夢蝶是怎么死的嗎?”
“他連你的命都不顧了,你竟然還為他說好話!”
……
一幕幕,宛如昨天才發(fā)生,似乎他從來就不曾離開過,或者說是我不曾離開。
霎時,淚水奪眶而出,模糊了記憶這面鏡子。
我伸手,試圖抹去鏡面上的水霧,可記憶這面鏡子太脆弱,經(jīng)不起觸碰。
四周變得虛空起來……
只剩下我茫然不知所措的呆怔住,定定的看著鏡子從高處落下,“咣當(dāng)”一聲摔在了地上。
頃刻間,大小不一,形狀不同的碎片帶著他俊美臉上的溫柔,向四處飛濺開來。每一片就像是一道閃電,劈開了我的胸腔,朝那顆跳動的柔軟處飛射而去,然后,狠狠的擊中……
再然后,我只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在這片虛空中清脆的響起,突兀而刺耳!
“不要!”
我驚慌的呼喊起來,尖利的聲音被房間的墻壁彈了回來,霸道的闖入每個人的耳朵里,大腦一陣震蕩過后,剩下一片令人絕望的嗡嗡聲在不停的回響。
“不,不要,都是我的錯,何必懲罰他!”雙手抱緊腦袋,將身體蜷起,我像一只被獵人追殺到無路可逃的小動物,哀痛、無助、絕望。
“她怎么了?”
“針跑位了,快抓住她的手!”
“風(fēng)兒,你怎么了?”
“我去拿鎮(zhèn)靜劑!”
……
“有花不見葉,葉生不見花,生生世世,花葉兩相錯!”無論在多少次的輪回中,我們相遇多少次,終究還是花葉兩相錯啊!
也許,這就是命,我們太弱小,我們太微不足道,所以,我們無法和命抗?fàn)帯?蛇\(yùn)不是握在自己手里的嗎?我可以選擇,我可以努力,我要擺脫命的束縛,我一定要回到你的身邊,無論經(jīng)歷多少次的輪回。
“風(fēng)兒!”
無力的掀了掀眼簾,微弱的視線慢慢凝聚在他俊朗的臉上,那勻稱的嘴唇,那高挺的鼻梁、還有那濃密睫毛覆蓋下的憂傷。
你太像他,不是長相,是心府深處隱藏的某種情感,就和像那晚在他說“明天,我派人送你回去!”時,那深邃的眼眸里隱隱透出的憂傷一模一樣。
也許,你就是他。
如果我可以開口講話,我一定告訴你,那個關(guān)于她的故事,我想,你因該知道。可是我現(xiàn)在太累了,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覺。
“感覺好點(diǎn)了嗎?”林寒心疼的撫摸著我手背上的腫塊,“你看,都腫了!”
不看了,我累了,疲憊的閉上眼睛,我的世界再次被黑暗統(tǒng)治著,值得欣慰的是,那令人安心的味道一直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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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真的嚇了我一跳!”女護(hù)士蹙著秀眉,整理著小推車上的物品,似說非說,“她真是個費(fèi)解的迷!”
“是不是她怕看到血?”林寒深情的望著沉睡中的女孩問身旁的周力偉。
周力偉略一沉吟,回答道:“好像是這樣的,剛才,小王給她打點(diǎn)滴時,輸液管中的回血刺激了她,可能她聯(lián)想到了什么,以至于那么痛苦。”說完,他習(xí)慣性的扶了下金邊眼鏡。
是因?yàn)樵?jīng)受過那么重的傷,才怕看到血的嗎?還是因?yàn)閯e的?林寒在心底嘆息著,你到底從哪里來,經(jīng)歷過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