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將我吻醒的時候,我有些悵然若失的睜開眼睛,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昨晚,他是什么時候走的,我好像有些想不起來,只記得昨晚的后來,我在他懷里睡著了,一夜無夢的睡到了天亮。我似乎開始懷念起那個令人安心的懷抱,也開始暗暗的討厭這樣的自己。
“早啊!”那個年輕的女護士推著擺滿藥品的小推車進得門來,見我正睜大眼睛,瞪著天花板發呆,于是脆生生的打了個招呼。
我咧咧嘴,想用微笑來回應,可事后我想,那個笑容怕是很倒胃口的吧!
“你今天的氣色看起來很不錯哦!”女護士走到床邊,滿臉笑吟吟的,“等下輸完液,想出去外面透透氣嗎?”
我眨了眨眼,繼續咧嘴。
“好,那你乖乖的,等下我就帶你去樓下的花園里走走!”女護士一邊說,一邊細心的檢查著為我輸液用的藥品。
我微微偏過頭,無聊的打量著推車上的那些瓶瓶罐罐,剎那間,我有些傻眼,大大的那瓶生理鹽水上的生產日期竟然是一九八六年,有沒有搞錯?
我連忙看向另一瓶,也是八六年的,再下一瓶,標簽被一包棉花擋住了,那再下一瓶呢?找了半天沒看到生產日期。
難不成是我老眼昏花,看錯了?
我趕緊將視線移回到那瓶生理鹽水上,沒錯呀,確實是八六年的。奇怪!一般藥品的保質期不是三年的嗎?現在是二零一零年,那八六年,相差二十五年,這藥能用嗎?
眼看著女護士已經將藥水掛好,插入輸液器,不慌不忙的調整好流速調節器,瞬間,細細的針尖滴答著晶瑩的水珠。
“來,把手給我!”
女護士一只手舉著靜脈針,另一只手探到我眼前,清澈的笑容,在此刻看來忒像狼外婆了!
這手我能給她嗎?二十幾年前的藥水,這不是要我的老命嘛!
我吃力的揮動著雙手,表情極為恐懼!
“怎么了,不是說好了,你乖乖的輸完液,我就會帶你去花園的嗎,這下子怎么不聽話了呢?”我突然的極力抗拒,讓女護士有些納悶,不禁皺起了秀眉。
我一邊依依呀呀,口齒不清的叫著,一邊焦急的用眼神提醒她看看生產日期。
“你到底怎么了?”女護士順著我的眼神瞟了一眼藥水,她還是不理解。
天吶!我要怎么做,她才能明白我的意思呢?
“怎么回事?”門外傳來個好聽的男中音。
“我也不知道?剛剛還好好的,我正要給她輸液,她就發瘋了似的亂叫亂舞!”女護士有些委屈的解釋道。
走到我床前的是我的主治醫師,好像叫周力偉的吧!我得趕緊跟他說說,于是我更加賣力的揮著手,其實我是想指給他看那瓶藥水已經過期了!
周力偉盯著我,瞇起了眼睛,薄薄的嘴唇動了動,自言自語道:“難道會不定時的發作。”
他說的什么跟什么嘛?
“你去叫林寒過來下!”周力偉轉頭跟女護士吩咐了聲。
“嗯!”
“出了什么事?”女護士才剛到病房門口,就碰見了迎面進來的林寒。不等回答他徑直沖到我跟前。
見到他詢問的目光,我想我這樣亂喊亂叫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吧。于是,我冷靜了下來,瞪著眼睛望著他,我在思考一個問題,如何才能將自己的意識清楚的表達出來,讓大家知道呢?
“還是見到你有用!”女護士酸酸的嘀咕了一句。
“我還以為她惱中殘留的制幻物質又開始搗亂了呢!”
“主任,您找到那種物質了嗎,到底是什么呀?”
“唉!哪有那么好找!除非她可以清楚的告訴我們她去過哪里,吃過什么?”
“這個問題因該可以很快知道了吧,她的大腦性麻痹癥狀不是很嚴重,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基本康復的吧!”
身后兩人的對話,林寒置若罔聞,眼睛依舊死死的盯著我,充滿了擔憂和疑問。
我無助、無奈!我該怎么辦?我想從他眼中得到幫助!
突然,林寒笑了起來,他柔聲說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拿點東西就過來!”話音未落,人已經沖出門外。
剩下我們三個疑惑的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