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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朱雀大街(一)

翌日,臧紅月鬧著要上街,華菊拗她不過,只好偷偷讓她跟青柳從后門溜走了,再三央求晚飯前一定回來。這紅月穿著青柳的丫環(huán)衣裳,扎了一對丫環(huán)髻,活脫脫一個伶俐小丫環(huán),又和青柳一人戴上一頂幃帽,便興沖沖地上街了。這古代的大街,她是第一次逛呢。青柳看她臉好奇之色,笑:“姑娘,這大街都走過多少回了,你今兒個好興致”。

臧紅月咳了聲,道:“這不是在家里關久了嗎,我上次出來是什么時候”。

“嗯,也就是姑娘摔傷前幾日”青柳仰著頭想。

“青柳,你說這城里最繁華地是何處”臧紅月眨眨眼睛。

“自然是朱雀大街,那是王孫貴族出沒之地”青柳抬頭指了指。

臧紅月掩目抬頭瞧了瞧,“今兒個我們就去那兒。”

青柳的嘴巴張成了“O”型,那可是京城的中心地帶,皇胄貴婦云集之地,就是小姐也是同夫人、老夫人才偶爾去過,她們這兩個小丫頭,真的可以去嗎。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小姐已然前面走了。

這走了大約半個時辰,一路上臧紅月驚奇地發(fā)現(xiàn)這京都是座山城,真他媽的太美了!遠方看茫茫綠色覆蓋猶如汪洋一片,一波連起一波全是梯田,連綿至天邊,近處街道整齊臨蒞,安詳一片,往上看碧藍的天如同寶石明鏡,云朵寫意般繚繞在城的四周,在云的高深處矗立著皇城,一座座璀璨的宮殿猶如金字塔頂端的寶石。臧府落在山城的北緣,這里不是城的最繁華區(qū),有的是茶館、書社,卻是文人騷客雅聚之地,原來老爹真是致雅之人。她們踏著青石板路,一路走一路望,這京城大街上人頭攢動,是極為熱鬧的,一派盛世局面,而且街上也有小姐婦人大大方逛著街,看起來民風開放,百姓安居樂業(yè),走到哪里都有三五成群的人們,看起來閑散又安寧,臧紅月心下明白只有經濟穩(wěn)定遠離戰(zhàn)亂的社會,才會有這種生活狀態(tài),想來前世自己忙得跟狗一樣,哪里有空喝茶聊天?不禁敬佩起這皇城的王。又一轉想,在穩(wěn)定文明的社會,飲食行業(yè)才會更有發(fā)展,不禁激動起來。

“到了,到了”隨著青柳雀躍之聲,紅月抬頭又被雷住了,那是一座巨大的石坊,那石坊有十五米高,有四根巨大的石柱托底,每根石柱上雕刻著二龍戲珠,自底部盤旋而上直沖云霄,最頂?shù)淄谐鋈龑悠鸺沟氖唬鞘蛔允枪すP雕刻,盡是祥云異獸、異草異花,中間兩根柱子旁蹲坐一只石獅,那獅子也是活靈活現(xiàn),一只口中銜珠,一只懷中抱珠。石坊中間赫然刻出“朱雀大街”四個大字,小字有永樂年一十四年,鑒幀。

“鑒幀”臧紅月念出聲來。

“小姐,”青柳急急拉她一下,“您怎么直呼皇帝老爺?shù)拿M,讓人聽見又得惹事”。

紅月臉色變了變,“知道了知道了,考考你,今兒個是什么年什么日子”。

“不就是永樂四十五年,臘月初二嘛,這眼看就要過年了”青柳噘了嘴。

“快走,街上看看去”紅月拍她一下,已信步走開。

“哎,小姐”青柳急步跟上,想道,這么大了第二次來,心中怯怯,這小姐就是小姐,看那紅月抬頭挺胸闊步而去,衣衫帽袂隨風而起,一雙眼睛四下觀望,卻不見膽怯,不禁心下赧然。

再說這紅月,拉著青柳四下觀望,這街上也是十分熱鬧,不同別處的是四處停著轎子,這逛街的人兒個個衣著光鮮,看起來非富即貴,拋頭露面的也看起來像是丫環(huán)仆人。這街上商鋪極多,飲食、娛樂應有盡有,什么飯館、茶樓、成衣館、水粉手飾,,,哎呀,看得紅月眼都活了。摸了摸身上荷包,差不多二兩銀子,就拽住個仆人打扮的,“敢問小哥,這街上最好的館子是哪間”。

那小廝打量了她倆,沒吭聲。

紅月想到她倆的打扮,急忙說:“我們是替小姐探路的”。

那小廝這才想了想說“食味齋”。

紅月還欲再問,那人轉身走了。哼,狗眼看人低。

“青柳,我們就去食味齋”,青柳欲哭無淚的任由她拉著向前去。走了大概一刻鐘,在一幢門面富麗堂皇的三層樓閣前駐了足,抬頭那牌匾上寫著“食味齋”,門口有四個門僮笑臉迎客,只在這路邊便能聽到館子內人聲鼎沸,彰顯那生意場面的興隆。

臧紅月拉著青柳直沖進門,卻被那門僮擋了下來,“敢問二位何事?”這人生得細皮白肉,笑臉薄唇。

“吃飯啊”臧紅月不看他一眼,輕挑細眉。

這門僮重新對二人打量一番,這怎么看都是丫環(huán)打扮,這奴才也能背著主子出來逛街下館子?還來他們食味齋?想到這兒哼出一聲,道“我們食味齋乃是達官貴人用餐之地,你倆小丫環(huán)還是去小攤子上吃吃得了”。

紅月聽了不怒反笑,道“小哥,我們是聽了這食味齋的大名號,才特地趕來品嘗,您怎好這樣趕人”。

門僮呢了一眼眼前的姑娘,皺皺眉,“姑娘還是去別處吧,怕你們這般進去沖撞了貴人”。

“這飯館本就是做買賣的大俗之地,認的就是您管飽,我掏錢,這會子看您倒成了大雅之堂,進去的人還得分三六九等”紅月冷笑。

“這,,,”那門僮被紅月一頓好說,一時半刻接不上話來。

“罷了罷了,我也算見識這京城第一飯館,也是狗眼看人低輩”臧紅月本想在這第一飯館試試運氣,看來人家是財大氣粗瞧她不上,這經營理念也不怎么樣。

“你這小妮,你怎么罵人啊”那門僮急紅了臉。

“狗眼小哥,您忙”紅月戲謔地笑,拉著青柳轉了身。誰曾想聽到一聲“呵”笑聲,有人在看?管他呢,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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