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姐。”青柳一蹦一跳走了片刻，便回了來：“小姐，菊夫人說老太太這是肝火郁結，脾胃不適。”

“脾胃不適，，，，”紅月蹙眉斟酌片刻，又圍上圍裙進了廚房。

雖是臘月，可這鳳凰城是富庶之地，時令果蔬也不少，可飯菜做了一道又一道，臧老太太是這個不想吃那個不愿吃，怎么著也入不了她的胃口，躺在床上煩躁不堪。正在這時一股輕輕的鮮香味由遠即近，聞起來像米粥，卻又有肉香，還有蔥香，只見門簾掀開，臧紅月輕巧地閃進來，婷婷玉立在門口，手中端著一托盤，盤中放著一碗什么，老太太瞧了瞧眼睛看向他處。

華菊驚喜，道：“月兒，這是你做的嗎”

臧紅月道是揚著面龐淡淡一笑，道：“這是專門給奶奶煲的粥，您聞聞可入得了您的眼”。

華菊馬上接了過去，端到老太太跟前，林氏和簡氏心里厭煩，見老太太倒沒吭聲，加上這大姑娘不是吃素的，也就沒吭聲。

老太太斜了眼珠子，見那粥顏色極鮮亮，又白又軟糯，粥中還有瘦肉片和青青翠翠的蔥綠，輕輕吸了口嘴水，沒動彈，而是抬頭重新打量起這親親的大孫女。

臧紅月穿了件鵝黃的襖子，秀發從中間分開在耳后編出一條油亮的辮子，下巴愈發橢圓微尖，秀美中透著一股英氣，光采照人，當真是麗若春梅，神如秋蕙。姑娘是大了，這孩子確實不像從前那般頑皮，有股子大家閨秀的氣派。

紅月覺察老太太的打量便低了頭，道：“請奶奶慢慢食用。”出了屋子，心想，這老太太對我一番打量，恐怕要有后話。

到了晌午，太太小姐們吃罷飯便各自回房歇息了，院子里清靜許多，臧紅月對華菊說要去集市上看看原料，便領了青柳出門去，這回是正常的姑娘打扮，穿了一身翠綠的襖子和八幅鑼裙，外加上玉白的素絨褙子，一雙含笑的眸子水光瀲滟，看上去逶迤可人，看得青柳都癡了，道：“小姐，以前只道你俊俏，可如今怎越生越美了”。

紅月用手刮起青柳的粉鼻，“瞧你這張甜嘴，一會兒給你買好吃的”。

“哎”，青柳樂起來，又給紅月加了件挑花斗篷，二人便歡喜著出了門。

出了門，臧紅月并不朝集市走，而是領著青柳七拐八拐走小巷，在一胡同前駐了足，青柳定睛看，上頭寫了，八寶胡同，原來是小姐的老宅。

臧紅月歪著頭，仔細思量，那男子夜半被官兵人追殺，想必是犯了事，穿著打扮又是上成布料，絕不是平頭百姓，莫不是江湖幫派？受了這么重的傷，我也算救他一命，他是該感謝我才是吧，交個江湖朋友未必是件壞事。

臧紅月來到宅子跟前推門走了進去，那鳳仙正在院子里曬衣裳，看見紅月進來福了福叫聲姑娘，不敢言他，規矩得緊。紅月滿意地點點頭，道：“那人可醒了？”

“回姑娘的話，還沒醒”又轉身從廳里拿出一封信，“姑娘這是給他換衣裳時掉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