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過去，急診室的門仍是緊緊地闔著，眾人的心懸得越來越高，少奶奶千萬不要有事。



為了能早些回來，歐昱硬是將去歐洲視察半個月的行程縮短到了三天完成，更何況剛剛的大量輸血，至今都未休息，身子快到了極限。到現在還未昏倒，只因心中有個執念一直支撐著他。他的曉曉會沒事。



“哐當！”



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過道內造成不小的響聲，歐昱傻愣愣地看過去，再呆呆地看自己空蕩蕩的無名指，脆弱的表情好似一個小孩那樣讓人心疼，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撿起戒指的碎片，放在手心。因為曉曉獨愛藍田玉，所以他們的結婚戒指用最上等的藍田玉制成的。



他還記得她拿著戒指時，眼睛慢慢瞇起，笑得似月牙兒般可愛漂亮，那是她難得笑的時候，現在玉碎了，戒指壞了，再也不能完整了……



手掌慢慢收攏，用力緊握，心痛得幾欲發狂，手被割傷血滴落卻不自知。



“少爺。”江末見到后，轉頭對路過的護士叫道：“少爺，快快，少爺受傷了，護士護士……”



這時，門開了。主治醫生走出來，昏迷的秦曉也被推了出來，歐昱立即迎上去，問：“曉曉她怎么樣了？怎么樣了？”



主治醫生被他駭人的氣勢以及鮮血淋漓的手掌給嚇到了，久久不能回神，歐昱慘白的唇瓣，憔悴的面容，卻掩不住眉宇間的陰鶩，大喊：“她怎樣了？”



“歐少爺，手術很成功，但今晚會是個關鍵，如果明日一早還未醒，怕很難醒了，因而今晚要格外當心，要是有什么不適，要立即喊我。”主治醫生回過神急忙說道。



歐昱點點頭，轉身就要跟著推車離開，背后的聲音又響起：“歐少爺，少奶奶的求生欲望很低微，手術中好幾次心率幾欲停止，所以，要喚起她的求生欲望是重中之重。”



腳步微微一頓，而后跟了上去。



將秦曉推到貴賓病房后，護士們立即離開，江末想要進病房，卻被谷墨阻止了，眼神凝視著窗戶那頭的歐昱，“他一個人可以了。”



歐昱走到床頭，看著面色蒼白的秦曉，眼中滿是痛處，好似有一把鋒利的劍時時刺進胸口，深刻骨髓，沁入心脾，疼得四肢百骸近乎痙攣。



猶帶鮮血的手輕柔地撫上她白得勝似透明的臉蛋，眼含疼惜，俯身輕輕地吻上她那只被包扎得緊緊的手。



“曉曉，你會醒過來的，對不對。”感覺像是霸氣的語言，卻是滿滿的乞求，又忽然喃喃自語：“不，我的曉曉很堅強，肯定會醒過來，肯定會的。”



聲音在支離破碎中消逝，他愛得那樣濃烈，愛得那樣絕望，也愛得那樣卑微。



曉曉，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

曉曉，沒了你的世界，我該怎么活下去。



曉曉……



寂靜的病房內，呢喃低語，是一聲聲泣血的乞求，回憶著他們的過往，朝朝暮暮，只愿她能睜眼。



然而，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秦曉仍是沉沉地睡著，歐昱的心不斷下沉，好似置身冰窖里，慘白的唇瓣有種絕望的哀戚，哽塞地斷斷續續低吟：“曉曉，只要……只要你醒來……我什么都答應你……”



包括，放你自由。



即使這樣會痛徹心扉。



即使這樣會將自己陷入萬劫不復里。



即使這樣只能在思念中回憶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