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紅塵【二】
- 殤劍奇緣
- 云影逐憶
- 4185字
- 2013-12-10 23:34:39
太平鎮,這個在北荒名揚千里的鎮子,它的繁榮不可用言語來形容之。
這里容納了北荒各地的物產,可謂豐富至極,大街小巷,各種酒店飯店鱗次櫛比,街頭巷尾,各種吆喝聲接連不斷。
中央大街最是繁盛,此刻在大街上,卻有四男兩女正在街心走著,看樣子似乎是在散步。而從他們身上隱隱發出的氣勢,卻是讓人不敢直視。
最前方,一個中年文士眉目儒雅,細眉方臉,但雙目炯炯,額角飽滿,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一襲青衣,隨風而起,腰間一塊黑色玉佩玲瓏剔透,一看就不是凡物。
而文士身旁,一個面目清秀的小女孩,微笑著,如花一般美麗,而在他們身后的幾人,也是氣勢非凡,原本周圍的吵鬧聲都被這股氣勢壓了下去。
“爹爹,他們都在看我們呢?”小女孩如同銀鈴般的聲音響起,讓周圍的人一陣動容。而中年文士聽到女孩的呼喚,也微笑著說道
“夜兒不用理他們。”
“是啊,夜兒公…”后方一個大漢模樣的人,穿著一身儒袍,看起來格外的不搭調,剛才他的話似乎觸碰到了什么禁忌,前方中年文士一聲輕哼,大漢馬上改口道
“夜兒小姐,那是因為你長得漂亮,他們都在看你呢。”
“呵呵,叔叔又在取笑夜兒了。”小女孩輕笑一聲,但是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一個地方吸引了過去。
“賣糖葫蘆,又酸又甜的糖葫蘆!”
原來是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正在賣力的吆喝著。
“爹爹,我要吃那個…”
女孩說著便掙脫文士的手,向小販跑去。
“小姑娘,你要來一串嗎?很好吃的!”
小販向女孩推薦著自己的糖葫蘆。
“嗯,給我來兩串!”
“好勒!”小販聽到女孩的話,馬上從架子上面取下兩串,遞給了女孩
“小姑娘,給,這是你要的糖葫蘆。”
從小販手中接過糖葫蘆,女孩頭也不回便轉身離開了,可小販卻著急了。
“唉…小姑娘,你還沒給錢呢!”
而就在他沖過去準備攔住小女孩時,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擋在了他的前面,這讓小販不禁冷顫。
“這些夠不夠?”
大漢伸出手,攤開,手中正躺著一錠金子,這讓小販眼睛直發光。
“夠了…夠了…謝謝大爺!”
小販接過金子,急忙答謝,生怕到手的金子又不翼而飛了。
“哼!”大漢冷哼一聲,便也轉身離去。
而適才的小女孩拿著兩串糖葫蘆,跑到了文士身旁,把一串遞給了文士,開心道
“爹爹,這個給你吃!”
文士有些詫異的接過糖葫蘆,這個東西,他還是第一次吃。
“夜兒妹妹真是叫姐姐傷心,好吃的都不分給姐姐。”
文士身后一個看起來十分妖艷的女子嬌嗔道。
“姐姐,我只顧著爹爹了,把你給忘了。”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妖艷女子還要再說什么,可中年文士卻先開口了。
“怎么,你想吃嗎?”
文士轉過身微笑著望著女子。
“這個…大人…我只是跟小姐開個玩笑…”
女子說話似乎有點顫抖,似乎她懼怕文士。而文士卻微微笑著說
“這里不是我們那兒,這里不用拘謹,你要想吃給你吧。”
文士把糖葫蘆遞給女子,可小女孩卻不依了。
“爹爹,那是夜兒給你的,姐姐好不害臊!”
聽到女孩的話,文士和女子都是一愣。
“好了,乖女兒,爹跟你吃一串不就行了嗎?”
文士笑呵呵的緩解著尷尬的氣氛。
“我們走吧!”
六人繼續向前走著,可是周圍的氛圍似乎變得有點怪異,這種感覺,六人自然能感覺得到。
“大人,這…”文士身后,一個氣勢凌厲的男子剛要開口,卻被文士伸手阻擋了
“我們繼續走!”
六人繼續向前走著,而那種感覺也是越來越濃厚,直到街尾的一個小茶館,他們停了下來,茶館的布局很簡單,人也很少,除了老板和一個伙計,另外一張桌子上還有兩個茶客。
“老板,上茶!”適才的那個大漢對茶館老板說到。
“好勒,伙計,給客人上茶!”老板聽到大漢的叫喚,對著一旁的伙計吩咐道。
伙計聽到老板的吩咐,急忙給客人上茶。
“幾位客官,這是你們的茶!”
伙計手腳靈快的給六人倒完茶之后,便退下了,而那種怪異的氛圍也在此時達到了極致,讓六人有一種深陷泥淖的感覺。
“爹爹,怎么會這樣?”
女孩緊皺著眉頭,此行他們有重要的事要去解決,但是眼下,卻發生這樣的變故,女孩接著道:
“難道是正道那些家伙?”
與此同時,周圍突然傳來了一陣悅耳的琴聲,而那個老板跟伙計,還有另外兩個茶客也突然間消失不見了。
“大人,有點不對勁…”妖艷女子開口道“這琴聲…好難受”
“哼,是封魔之陣,這琴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伏羲琴…”
中年文士向眾人神識傳音道。
“伏羲琴,是上古十大神器之一的伏羲琴!”
眾人驚呼道。
“對,以伏羲琴為核心的封魔之陣,可以控制人心,你們要守住靈臺。”
文士向眾人提醒著,同時他又擔心的望著身邊的女兒
“夜兒,你怎么樣?”
“爹爹,我沒事。”女孩臉色有些蒼白,但仍然可以堅持。
“僅憑借伏羲琴維持的封魔殘陣就想困住我們,他們也太托大了。”中年文士冷笑一聲,嘲諷道:
“沒想到我六道的面子還真大,竟然驚動昆侖掌門和四大長老親自迎接,還屈尊為我們倒茶,這樣的盛情,六道可接受不了!”
魔尊六道!
這個中年文士正是魔尊六道,而那個小女孩則是夜姬,另外四人則是四大魔使,聽魔尊的話,昆侖掌門和四大長老也在此地。
果然,魔尊話音剛落,便有四道身影閃現而出,竟然是剛才茶館老板和伙計,還有那兩個茶客,此刻白光一閃,四人皆變成了昆侖四大長老。
“昆侖的障眼法,還真是博大精沈啊!”
略帶諷刺的說著,六道很淡定的望著四人。
“呵呵,昆侖這點微末的小技倆,又怎么能入得了魔尊的法眼。”
上空一道鶴骨仙風的老人懸空而立,在他的手中捧著一張古琴,玉石加天絲,泛著柔和的光芒,使人心感到寧靜詳和,這是伏羲琴,而老人則是昆侖掌門無休。
“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怎么能說是小計倆呢?”
六道看似贊美。但語氣卻絲毫沒有贊美之意。
“呵呵,魔尊過獎了,不知道魔尊不在魔界享福,來人間有何貴干?”
無休笑著問。
“魔界太過安靜了,想來人間體驗生活,怎么?昆侖掌門和長老也有這樣的想法嗎?”
魔尊反問道。
“不,不,不,昆侖事務繁忙,等這里的事處理完了,就得回去,我們可沒有魔尊的閑情逸致啊。”
處理這里的事兒?
無休的一句話,讓局勢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魔界很是果斷,一看局勢不對,魔界四使皆祭出自己的兵器,滅神劍,穿心索,離魂錐,狼牙棒騰空而起。
而昆侖一方四大長老也祭起了自己的仙劍,碧游的承影,如霜的玉虹,絕塵的空明,蒼云的流光,四把仙劍光芒四射,交相輝映,同四件魔器對峙著。
“哼,不自量力!”魔尊冷哼一聲,手中魔劍“湮”,向四把仙劍揮去,“湮”未出鞘,卻依舊使得四把仙劍顫動不已,讓人不禁駭然,但是相對于魔尊,則是眉頭微皺,因為他明顯感覺到,封魔之陣抵擋了他的大部分力量。
“你們抵擋住他們四個,我跟夜兒來破陣!”
魔尊很快便作出了決定,可見經驗之豐富。
四大魔使聽到吩咐,即刻動手,這種情況下容不得他們有半分懈怠。
四人馬上做好了分工,七殺對碧游,赤練對如霜,寂滅與絕塵相對,而狂狼則是與蒼云相對。
兩邊法寶,異光閃動,相撞又分開,反反復復,幾十回合下來,竟不見分曉,而魔尊則是同夜姬向無休沖去,夜姬祭起殘月,瞬息萬變,同伏羲琴的音波抗衡著。
此刻魔尊也不再留手。
“錚~”的一聲,如同魔龍長吟,“湮”劍出鞘了,烏光乍現,激起層層波紋,竟有將伏羲琴音波回壓之勢。
這種狀況,無休顯然感到有點力不從心,他很疑惑,這才短短幾天,這個小女孩的實力竟然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習慣性的他朝夜姬多看了幾眼。但此刻容不得他多做思考,他明白,此刻多浪費一點時間,那封魔之陣的力量就會被削減一分。
于是無休放開伏羲琴,以神器自主之力同夜姬的殘月相抗,自己則是祭起了自己的仙劍七星。
“七星劍?還真是大手筆啊,既有神器伏羲琴,又有七星劍。”魔尊冷冷的掃了一眼無休手中的七星劍,冷聲道。
“我這算不了什么,倒是魔尊你,連‘湮‘劍都出鞘了,‘湮’劍出鞘,仙魔皆消,我老頭子可是頂不住啊!”
無休反笑道。
對于無休的反諷,魔尊只是冷笑,
“只可惜,你不是伏羲琴所認同的人,不能發揮伏羲琴的威力。”
緊接著,從他口中傳來陣陣晦澀難懂的語言
“九天玄煞,入我魔軀,‘湮‘劍出鞘,吞天滅虛。”
話音剛落,周圍的玄煞之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魔尊身上涌入,而那把魔劍,則是越來越亮。
“歸虛斬”魔尊六道的一大成名絕技,以九天玄煞為引,將煞氣注入體內,力量足以破碎虛空,但這一招也有禁忌,引外界不純凈的煞氣入體,會對自身造成很大的傷害,甚至會有損修為。
“是歸虛斬,大家快退!”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昆侖眾人有點措手無及,他們沒想到魔尊會自損修為來破陣。
眾人皆向后退去,失卻之陣無人主陣而變得有點搖搖欲墜,可是令眾人詫異的是,魔尊那一斬并沒有斬下去,散去了玄煞之氣,他只是用普通的一招便破開了陣法。
“哈哈哈,六道多謝幾位的迎接,他日必會登門拜訪!”
魔尊的聲音從遠方傳來,此刻他早已經帶著自己人遠遁而去。
“這……”昆侖眾人面面相覷。
“呵呵,沒想到我們被魔尊擺了一道。”
無休苦笑道。
“師兄,剛才那個…”碧游向前一步,似乎要說什么。
“對,他便是你的徒弟天逐日思夜想的那個女孩月兒,”無休頓了頓,繼續道“你或許還在疑惑,她怎么會成為六道的女兒吧。”
一句話道出了所有人的疑問,眾人認真聽著。
“六道真是好手段,竟然用瞞天過海,把月兒前世的記錄給抹除了。不知道,我們還有什么被魔界欺瞞了......”
聽到無休的解釋,眾人釋然,他們都在考慮著一個問題,此次魔尊六道來人間的原因,顯然剛才他們并沒有用全力來與昆侖眾人對抗。
碧游也在想著這個問題,但是他想的更多的是如今身在明心域的小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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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山,明心域。
天逐仍舊為了承諾而努力修煉著,但是一整天的修煉,天逐覺得有點力不從心。
很奇怪的現象,若是換作其他人,一天的修煉,引天地靈氣入體,應該是神采奕奕,精神飽滿,可天逐卻像是大戰了一天一樣。
《冰心訣》是師父留下的修煉功法,這絕對不會有錯,可是在修煉過程中,天逐還真是在大戰,因為他隱隱覺得,體內有股力量與冰心訣的力量相抵觸,每一次辛苦聚集起來的靈氣,都被那股力量吞噬了。
“怎么會這樣?”天逐對于這種現象很是不解,而一旁的文浩也是茫然無措,他雖然了解天逐的一些隱密,但是對于這種現象,他也不知道作何解釋。
“小師弟,別恢心,師父說過,你照這條路走下去,就一定會成功的。”
文浩只能是如此安慰。
“別恢心?堅持?可是我堅持又有什么用…”
天逐流淚了,那是絕望后痛苦的眼淚,他斜靠著小屋欄桿,哽咽著“我什么都做不了,連最簡單的聚集靈氣我都做不到,二師兄說的沒錯,我就是一個一無事處的廢物,月兒還在等我去救她,可是,我卻只能呆在這里傻等。”
天逐絕望了,他向境外走去,這一刻,他停止了哭泣,因為哀莫大于心死…
在絕望之際,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那是一個不能觸碰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