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喀什
- 走出塔克拉瑪干
- 暗黑孤俠
- 1343字
- 2012-11-12 20:46:26
喀什,大概算是中國西部最遠的邊境城市了。午夜時分,我幾經轉折,像個錦衣夜行者潛入了這座已有兩千多年的古老的城市,擁抱著它獨有的寂靜與神秘。走在有些空蕩蕩的街道上,心理有一種極為清晰的興奮與好奇。夜已深了,我不打算去打擾王大力了,想找個容身的地方休息片刻。
不遠處的十字路口,燈火通明,煙氣騰騰,人頭攢動,聲音喧嘩,各種吃食琳瑯滿目,遠遠看去十分誘人,原來是一個夜市。我仿佛一個天外來客,身心困倦,遠遠望了下便拐進了一個街道的小巷,剛進小巷,馬上會聞到一股濃烈的牛羊肉膻味與檀香的混合味道,盡頭處亮著一盞昏黃的燈,是一個旅店。在二樓的房間,我和衣昏沉地睡去。
清晨時分,清真寺院晨禮的唱經聲在空氣中回蕩,把我從沉沉的夢中喚醒。天還未亮,我匆匆離開了旅店。天氣非常涼,我的身體有些瑟瑟發抖。在一家店鋪,一個頭戴伯克的長須老者招呼我坐下,一碗冒著熱氣的羊肉泡馕端了上來。我順便問了下掌柜,喀什郊區玉龍莊園的行走方向,老者聽不懂我的漢語,只是在搖頭。
走到人多一點的正街,我才發現喀什簡直是一座“中世紀的波斯古國”,高大的建筑極具伊斯蘭的風格,低矮的建筑則是一片布局靈活、密密麻麻的土磚木結構的黃色的老屋,小巷子道路之間的連接十分隨意,活像迷宮,給人一種干涸的震撼,遠處大概就是著名的高臺民居。
在喀什,陽光異常的燦爛,天空湛藍深邃,街上更是熱鬧,我看見街邊的小攤在買一種冰酸奶,他們稱呼為冰渣酸奶。維族小伙子輕快地用工具鑿下冰塊,加上新鮮的蜂蜜,牛奶、香料,裝進器皿甩一甩,倒入杯中就可以吃了,味道實在是鮮美凍人。我好奇地詢問,冰塊是自己制作的嗎?他搖搖頭,用不流利的漢語有些結巴地說,是去年冬天專門從附近河里用車拉來的雪山凍冰,平時封存在家里的地下冰窖里,每天從里面搬出一塊專賣用來制作冰渣酸奶。湊近仔細一看,發現冰塊很清澈、晶瑩,沒有一絲的殘渣灰燼。痛飲一杯冰渣酸奶后,我繼續前行,找尋玉龍莊園的線索。
街上的香料鋪子和各種工藝品的商鋪非常多,路過總會敏感地嗅到孜然、薄荷的奇特味道,以及無花果、哈密瓜、老漢果的甜香。顏色艷麗的絲織品掛滿了集貿市場的店鋪。樂器店鋪里,掛滿形形se色的彈布爾、都塔爾、熱瓦甫、達卜、納格拉、紅銅器等讓人眼花繚亂,有些我也說不上來的樂器。都塔爾的聲音我聽過,腦子里立刻浮現木卡姆艾介姆高亢、優美、哀怨的節奏。我向老板微笑了下走開了。買薄皮羊肉烤包子、金黃誘人馕的白胡子老者,似乎并不在意客戶的光臨,安靜地捧著一卷經書在認真閱讀。
喀什這種悠閑的緩慢生活節奏,多少帶有原始的意味,連同他濃烈味道襯托出了這座城市的古老,飽滿而濃烈的日常生活狀態,一種順其自然踏實安分的淡定,一種從容不迫追求生活本真的狀態,而這些是那些經濟發達、高樓林立的大城市所缺失的,那些追逐名利、身心俱損的人不會在這里發狂、迷失。
不知不覺走到了阿巴克霍加麻扎,也就是著名的香妃墓,景區并不大,宏偉的塔樓顯的非常華麗。在一處墻上,我看到有大片藍白相間的圖案,似乎是花朵,又似是維族文字,樣子十分奇特。
這時,王大力打來打電話,驚奇地問我“在哪里???”,我答到,“好像是香妃墓附近,一路轉高興了,吃高興,忘記了找你了。呵呵......”
王大力得知我的位置,斬釘截鐵地說:“你在香妃墓門口等我,半個小時到。”隨即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