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嘈雜的喧鬧聲將我從沉睡中吵醒;頭昏昏沉沉很是難受,下意識伸手去抓尼康,我卻撲了個空。
“這不是樓贊松艾家的孩子嗎?暈倒在街邊真可憐……”
“唉,誰讓她攤上了杜姆那個女人,這就是命。”
“你誰家的孩子,怎么往她身上扔石頭?快滾開!”
這里怎么會有這么多人?難不成是來救援我們的?扶著頭,我使勁睜開眼睛,入目是一片湛藍天空,幾個人正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我。
“請問……”
用手撐起身子,我的詢問哽在喉間,什么也說不出來;這哪里還是困住我和尼康的古城?在我身邊的這些人,高額、翹鼻、薄薄的雙唇,身上都穿著和漢服極為相似的窄袖長裙。
在她們身后,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人來人往中,還夾雜著牛羊的身影,不少人手里提著蘆葦、草編的簍筐,正三五成團聚在一起談笑著什么。
遠處,是矮小、散亂的房舍,星星點點散布著;在房屋的四周,竟蔥蔥郁郁長了不少綠草,房舍更遠則是大片綠色的叢林;我呆住了,我怎會在不知不覺中到了這樣一個充滿西域風光的地方?
“艾蘭依,我的孩子,你好一點了嗎?”
說話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婦女,摸著我的額頭,她還是滿臉擔憂;她是在和我說話嗎,可為什么會叫我這么奇怪的名字?本能我抓住了她的手。
“請你告訴我,這里是什么地方?還有,尼康呢?就是和我在一起的男人,你們知道他去了哪里?”
“孩子,這是樓蘭,你的家鄉;沒有什么男人,我的孩子,你一定是病糊涂了。”
婦女眼中同情更濃,不知用什么抹在我的頭上,一陣舒適的涼意直透我心扉,頭腦也瞬時清醒了很多;感激的朝她笑笑,我卻滿心疑惑。
樓蘭?可我認識的樓蘭不是這個樣子;人煙罕見的斷檐殘壁,又怎可能是生機盎然的綠洲?
從地上站起身,我發現了更為詭異的事情,什么時候我的個頭變的如此嬌小?抹布一般臟兮兮的衣服,正裹在我的身上,伸出手,我看見自己的手臂竟是皮包骨頭。
“艾蘭依,你竟然在這里偷懶!”
啪——
還不等我明白自己的處境,一個肥胖的女子,擠到我面前,揚手狠狠甩了我一巴掌;頓時,我只覺眼前飛舞出無數星星,鼻子流淌出了溫熱,捂住火辣辣的臉頰,我不明所以看向這個胖女人。
“算了,杜姆,這孩子是暈倒,不是偷懶。”
“杜姆,樓贊松艾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這樣?”
“我家的事,不用你們管!”
一聲河東獅吼,震的我雙耳嗡嗡作響;胖女人瞪著眼睛,伸手擰住我的耳朵,神情彪悍猙獰。
“馬上跟我回家,不然扒了你的皮。”
耳朵被她擰的好痛,胸口瞬時翻騰起無數怒火,從小長這么大,誰不把我捧在手心?一把揮開她那只肥胖的手,我滿臉厭惡,往后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