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兒抽出手，尋找石板坐下來。衣簫便緊跟著坐她身邊。冷場了好一會兒，雨聲淹沒了清淺的呼吸聲。燭兒問：“你想要跟司馬含姍說什么？”

好久沒有聽見過燭兒直接對自己說“你”，衣簫抿嘴，道：“我想說‘門當戶對’。”燭兒道：“這句話根本就不用說，江南武林盟主的大小姐，司馬昭庭焉能不管不問？豈不是叫人說他怕了水獅會？”

衣簫道：“是。其實不該多說。”

該勸的，燭兒也說完了，最后嘆口氣，透出許多無奈。衣簫道：“今天也不算白來，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她見燭兒不問，繼續道：“曹重宸說，不是他傳的消息。”

燭兒忍不住道：“你相信他？”

衣簫心里暗喜，道：“我本來半信半疑，今天卻信了。如管弦這樣的，以前也有一個。”

燭兒道：“無風宮里？”衣簫搖頭：“是輕塵宮。”

“楚驚雷！”燭兒道：“好久沒有見到這條影子跟在曹重宸身后了。二小姐相信了曹重宸，是因為懷疑他？”

衣簫道：“他一直用保護的姿態呆在曹重宸身邊，我們也都相信。燭兒，假設，是監視呢？如果這個假設成立，楚驚雷才是聯絡兩劍堂和輕龍派的那個人，那么曹重宸說的就是真的，出現的兩波攔截我的人，不是得到消息，而僅僅是事先計劃好的。他們想要借刀殺人，所以花慕出現在幾天之后、邱寒山能夠得到崖邊的消息細節就解釋的通了。”

衣簫道：“從時間連接來看，這一切都會做的天衣無縫。我想要知道，你們是如何知道我關押之處的。”

燭兒一怔，道：“管弦。我和小紅發覺二小姐被關押之后去找了花芷小姐。”她猛悟道：“二小姐懷疑，無風宮有——”衣簫截住她：“這句話永遠都不要說出來！燭兒，我們都知道輕龍派和兩劍堂是連在一起的，可從來沒有發現他們有什么動作，如今看來他們的動作在地下。這水獅會里暗中建立起來的消息網，就是輕龍派的運作。”

衣簫繼續道：“他們摸熟悉了水獅會一個個的人際特點，巧妙地利用矛盾和需要不著痕跡地進行計劃。這樣的心思，我不敵萬一。”

燭兒道：“這只是假設。”

衣簫不認同：“假設有時候，比眼見到的還要真。從北方聯盟大會開始，疑問越來越多，好像沒有聯系，現在看來都是織就這張大網不可缺少的線。”

衣簫抬起頭，對燭兒道：“你看這雨，現在下到了最大的時候，接下來，只會越來越小。真相也會如此慢慢攤開。燭兒，真相對我們沒有用，爭分奪秒，我們只是為了保一條命。”

燭兒道：“既然，他們已經做好了瓦解水獅會的萬全之策，我們只用等啊。”衣簫道：“表面上是如此，燭兒，我們真的能夠抽身出來，變成一個正派的人嗎？我手里掌握多少人命，就掌握了多少利益呀。倘若我手里拿著‘正義之劍’我也不會放過名正言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