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老三問：“你他娘的是誰？”

少年道：“我叫鑄劍。”他雖然是回答付老三的問話，可眼睛卻盯著薛老漢。鑄劍道：“薛老漢最近是什么時候去過春陽茶樓的？”薛老漢上下打量鑄劍，道：“老子沒有去過什么春陽茶樓。”

馬背上的司馬含姍道：“春陽茶樓不但有醇香馥郁的香茗，還有回味悠長的梅花釀、杏花酒。取枝頭將綻的花苞摻入釀制的酒曲中，埋在老梅樹下花泥滋潤的芳土里，花香融入酒中，老道醇厚……”說著，緩緩在馬鞍上取下酒葫蘆，拔出瓶塞。

薛老漢的喉結滾動，熟悉的酒味勾出了饞蟲。

鑄劍道：“這樣的美酒，只要是酒鬼，喝過一次，絕對念念不忘。”

薛老漢伸手：“啰嗦什么！拿酒來！”司馬含姍就把酒葫蘆塞好，丟給他。薛老漢接過來咕咕嘟嘟喝了大半。付老三聞著酒香，亦湊過來：“給老子留一口，給老子留一口……”好不容易搶過酒葫蘆，仰著嘴巴，一滴不剩。把葫蘆往地上一摜，怒道：“你他娘的鐵公雞。”

薛老漢喝完酒，道：“進來。”扭頭自己當先進祠堂邊的角屋去了。付老三抬頭道：“啊？干嘛？”

司馬含姍朝鑄劍一指，道：“說他呢！”付老三嘴一撇：“老子不愛聽，不愛聽！”

鑄劍隨薛老漢進角屋，屋內只一張床，再無他物了。倆人站在屋里，顯得地方特別狹小。鑄劍想要先開口詢問，被薛老漢攔住：“老子在此確實為了等一個人，老子怎么確定就是你？”

鑄劍擼起袖子，手臂上露出天青色鐵錘和長劍交錯的紋身。薛老漢伸手拉下他的衣袖，蓋住紋身，道：“這還不夠。”鑄劍問：“那你還要什么？”薛老漢道：“老子要薛云海手里的青煙玉。”

“青煙玉？”莫名地熟悉，恍惚覺得那塊玉就掛在自己的脖子上。鑄劍摸了項上，項上空空，并沒有什么玉。

薛老漢冷眼看他，叫他渾身不舒服。鑄劍有些惱，問道：“我在茶樓里聽得說書內容，是你編造的？”薛老漢冷笑：“老子沒有那樣的閑工夫，是真是假，你聽不出？嘿嘿，薛家遺留的子孫，只有薛云洲和薛云海，沒有鑄劍！少公子鑄劍是水獅會西令主的一條狗，跟薛家沒有半點關系！”

鑄劍一掌拍在墻壁上，泥屑四揚，怒道：“你住口！”

二人場面驟冷，薛老漢直視鑄劍的怒視，良久，鑄劍沉了一口氣，道：“我從小就知道自己姓薛，我的使命就是重振焰霞堂。西令主對我更是有教導養育之恩。”

薛老漢撫掌：“漂亮！好一個西令主！你以為她為什么要收養你？放眼大宋江山多少孤兒，她因何要收養你？因為她要用鑄劍的秘方幫她成就如今的地位，幫她報仇殘害武林！你竟還在溫柔鄉里做著少公子的富貴美夢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鑄劍吼道：“我沒有！”

薛老漢道：“你現在去問問，親口問問她，在她的陰謀里，你站在什么位置，有什么作用？去問一問那鑄劍的秘方如今在誰的手里，做些什么勾當？”鑄劍頓住心神：“你知道什么？”

薛老漢冷笑：“老子只知道，昔日鑄劍秘訣，如今淪落成魔道收買人心的工具。”鑄劍怒道：“你胡說！你有什么證據？”

薛老漢哈哈大笑：“整個江湖都是某的證據，可嘆你瞎了狗眼，看不到！”

“好，好。”鑄劍拉開門，竄出去道：“你等著。”他頭也不回上馬打馬就走，司馬含姍做在馬前，吃驚問：“我們要去哪里？”

鑄劍道：“無風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