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蓮笑了笑：“媽!你不信可以問秋達，我娘家更回不去，一般都是我爸我媽去店里看我們，因為他們住在趙家店，離我們那才有十多里地。”

這時，秋正也進了屋，忙對兒子媳婦招呼道：“天冷了，別在炕沿上，快都上炕里暖和暖和。”

秋達與桂蓮笑了笑，同時說道：“我們不冷。”

秋正又將兩杯熱水分別遞給了兒子兒媳手中，高興地說道：“你媽這兩天把心都盼干巴了，就怕你們回不來呢！”

秋老太太白了秋正一眼：“你個老不死的，瞎說啥呢？”

桂蓮抿著嘴笑了笑。

秋達解釋道：“媽這擔心是多余的，我是您的兒子，到啥時候也忘不了家呀！”

秋老太太撇了撇嘴：“就會撿好聽的說，你就是糊弄媽媽也不知道。”

秋達為難道：“看媽，您咋這樣說呢？您兒子啥時候糊弄過您呀？”

秋老太太把臉一扭：“你沒糊弄媽？那你說說，這段時間為啥都沒給媽往家帶錢？”

秋達撓了撓頭：“這……”

秋老太太臉上起了沉色：“八成是掙了錢都是你老丈人家了吧？”

“這……”秋達沒話說了。秋老太太太又道：“咋了？沒話說了吧？家里屬你最小，你們哥四個就屬你最不懂事兒”

這時桂蓮早就坐不住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臉上已是紅撲撲的，想開口為秋達解釋，可又不知道話怎么說。

秋正在一旁見秋老太太起了異樣，只好勸慰道：“老婆子，你看，別故意調理了！”

秋老太太：“我這是故意調理嗎？我說的實話。”

秋正不解道：“家里又不缺錢，你要錢干嘛？”

秋老太太：“我呀！要錢是次要的，關鍵是怕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呀！”

“媽，看您說的？兒子到啥時候也是您兒子不是？我哪能忘了您呢！”秋達安慰到。

秋老太太斜眼掃了一下兒媳婦，見桂蓮也無語，又道：“媽就是這樣說說，反正我的兒子無論到啥時候也是我兒子，別看是結了婚，一輩子都得聽我的。”

“老婆子少說點兒沒用的吧！”秋正打斷了話茬兒。

秋老太太提高了聲音，指責道：“我這說的哪是沒用的？我是在教育兒子，古人都說‘子不教父之過’，瞧瞧！你哪點像父親的樣？這幾個孩子打小都是我一個人帶大的，你管過沒？一天天在外面只顧你那工作，孩子長到幾歲了，啥時候生的八成你都給忘了！你還來怪我？”

“你！越說越遠了，孩子剛剛回來，瞧你這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秋正反駁到。

兒子媳婦見狀趕緊勸和。

秋達說：“媽，是兒子不好，要怪就怪我吧！就別和爸吵了。”

桂蓮則說道：“媽，也是兒媳不好，叫秋達惹您生氣了。”

秋老太太聽桂蓮這樣一說，不但沒消火，反而更不愿意了：“呦！，我說桂蓮呀，聽你這話，你平時是不是竟管著我兒子了？秋達可是我的兒子，別看你們在一起過日子，叫著是夫妻，女人嘛！要懂得遵從三從四德，別動不動就對自己的丈夫大呼小叫的，再說了，他是我的兒子，要管也得我這當媽的來管，還輪不到你呢！”

“這......”桂蓮被秋老太太的話噎住了：“媽，您——其實我也是好心勸您。”

秋老太太怒道：“好心勸我？要我看你是有野心，你是想氣死我！”

秋正再次打斷了秋老太太的話：“行了！都少說兩句吧！你說說你，在屋里大聲白嚷的，叫外面看熱鬧的鄰居聽見了多不好。”

秋老太太坐在炕上一攤腳：“啥？害怕鄰居聽見？你看看這對不孝的，還兩手空空就回來了！哪個不笑話？”

桂蓮無奈又解釋道：“媽，對不起，秋達我們兩個剛成家，啥都是現置備的，您看我們倆工資又低，所以手頭緊。”

秋老太太不屑道：“這算個啥？我和你爸結婚那陣兒，條件還不如你們呢！不也過來了？還跑到我面前訴苦，你媽我可不吃這一套！”

“我…….”桂蓮一看秋老太太把矛頭又指向了她，剛進婆家門就挨了這樣訓斥，覺得很沒面子，眼睛里不知不覺轉了淚兒，不得已把臉扭向一邊。

“瞧瞧！我這還沒說啥呢，就使性子了！哭淚抹淚的。”

秋老太太咂了咂嘴：“這以后可是要和我兒子過一輩子呢！我可看不慣。”

老秋正說道：“您還沒說啥呢？這半天就聽你嚷嚷了！”又轉身對著桂蓮勸道；“別和你媽一般見識。”

可桂蓮卻感到由衷的委屈，心想：哪有這樣的婆婆呀？怎么一點兒也不體貼兒子媳婦呢？這剛見面就被吐了一身騷，無奈抹了抹眼淚小聲對秋達說到：“秋達，可能是你們家不歡迎我，看來我是呆不下去了，我還是走吧！”說罷轉身往外就走。

秋達緊跟著追了出去：“桂蓮，你別走，媽她今天心情不好，你別在乎。”

秋正嘆了口氣，“你呀！老婆子，孩子們不回來你想，這回來了，你又找的哪門子別扭呀？”說著也追了出去。

秋正來到外面，見兒子媳婦正在院子里推著自行車你拉我拽，一個要走，一個要留。

秋正趕緊走上前勸道：“快回屋吧！這大冷的天，要走也得吃過午飯再走呀！”

秋達說：“是呀！再說今天是媽的生日，這剛回來就走，出去了，見到外面的人咋說？給我留點面子好不？你看，爸這么大的歲數，也跟著著急，要不，你就看爸的面子吧，行不？”

好說歹說，秋達把媳婦又重新哄進了屋，秋正把兒媳婦讓到了另一間屋子。

秋老太太也不搭理。

秋達滿臉愁云，他今天終于遇到了生平的第一個難題—婆媳關系。

“媽，您今天咋了嘛！我們空著手回來，這點小事兒不至于讓您生這么大的氣吧？我究竟哪做得不對了？有啥火您直接沖我來就好了，干嘛這樣對待桂蓮呀？她剛來咱家，您就…….”

秋老太太拉著臉道：“咋了？我在考驗考驗你媳婦的脾氣，沒想到，她的脾氣比我還大呢！來不來就給我使上性子了，告訴你，你媽可不怕這個。”

秋達無奈道：“媽，這兒哪跟哪呀，您做得也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