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比鮮花更孤獨(2)
- 黃金初愛
- 任可好
- 2382字
- 2011-06-26 13:29:54
攔著她的人應該也是初中生,可能比自己大一點點,穿著校服黑黑瘦瘦身形相對高挑。
因為從來不招惹他人,確實也從來沒想過會有人招惹自己。
她涉世不深沒有見過惡人,不過至少沒有人用過“臭三八”來形容她,聽這三個字她大概也曉得來者是不善的。
罵完臭三八之后,那人當頭又來了一句,“別以為自己長得漂亮就囂張。”
她挑挑眉毛,很想問一句,是她的相貌看起來囂張呢,還是某個言行看起來囂張了,興許就是這個緣故她才會沒有朋友。
可是她不敢問出口,就用茫然的眼神看著圍著她的三個人。
她那眼神,在男生眼里就是楚楚可憐,極易由憐深愛,可對于敏感的初中女生,這是一種十分討厭的神情,黑瘦女生一把揪住了她校服的領子,她輕易的被挑起,耳朵被迫接受了刺耳的質(zhì)問聲:“你為什么勾引秦君。”
“秦君是誰?”她的聲音有些顫了,只是這個莫須有的罪名讓她實在有點不服氣。
“你別裝糊涂,國遠初中三年七班的。”
她朋友甚少,連在班級里都沒幾個能經(jīng)常攀談的,哪有本事認識高年級的學生,更何況三年級離她可是很遠的。于是她說:“我念一年二班。”
“我知道,一年二班花靈靈,國遠校花嘛,年級前十嘛,全身名牌嘛,我知道,你拽啦,專門勾引別人男朋友!”
聽得一愣一愣的,這些莫非是夸贊之詞?!寫文章尚且有欲揚先抑的說法,上門來找茬者也算把挑釁之詞說得有些水平,她弱弱的反問了一句,“……既然我漂亮,聰明,又有錢,那我有必要去勾引誰嗎?”
說不過人,氣憤的就是一巴掌。“賤貨!”
她作為一個好學生,竟然不知道什么叫識時務者為俊杰,當時這一巴掌似乎挨得對,教導她這就是成長,如果不能步步為營,那必是步步驚心。
好痛,她連車帶人趴倒在地。周圍絡繹不絕的過路者只是相互對望一眼也不想多管閑事。
左一拳右一腳,打人也和吸毒一樣會上癮。而她,不喊也不叫,只是蜷縮著身子想把傷害降到最底。
“喂!你們干什么!”一道高喝傳來。
“不關你事,走開點!”首先出手的女孩走出打人的隊伍指著來者的鼻子囂張地說。
“不要以為我不打女人。”說完,他長臂一撥把女孩撂倒在地。
低年級小孩還是比較怕事,看著老大被撂倒,轉(zhuǎn)頭就跑,跟著老大也跑了。
“你沒事吧?!”可憐的小東西就這樣縮成一團,好像受驚了的小兔子。“你能起來嗎?她們都走了,你打算一直趴在地上嗎?”
她趴了很久,聽到周圍沒有了別的動靜,也感覺不到身上再有那些拳腳,才謹慎的抬起一點點頭,偷瞄一眼。“哥哥?”
“是你啊?快起來,快起來。”他趕緊把她扶起身。結(jié)果她一個不穩(wěn)又摔了下來。“你沒事吧,你的膝蓋好像傷了。”
的確,就在剛剛摔倒的時候,手腳都傷了一大塊。
“你坐好別動,我去給你找東西擦擦。”鐘瑞小心的放下她,“哎,你運氣好,我身上有創(chuàng)可貼。”然后拿來隨身的水將傷口清洗趕緊,整整齊齊的貼上一小排創(chuàng)可貼。
鐘瑞似乎對自己的杰作很滿意,看看她面無表情,因為驚嚇過度而有些呆滯,他蹲下和她平身溫柔的問,
“怎么,被欺負啦。”看她白白凈凈的,沒想到也會招惹道上的人。
她看出了他的心思,說:“用道上的話說,就是‘被關照’了。”
鐘瑞笑笑,看她能說出個笑話覺得應該是沒什么事了,于是就讓她走吧。她就說,她其實是一個很能開玩笑的人,可為什么就是不能吸引朋友。
說道走,她沉默了。幸好鐘瑞還勉強說的上善解人意,看她似有難言之隱,便說:“你看要不我用單車載你到電話亭,你讓家人來接你,怎么樣。”
她躊躇了一下,說:“厄……這個意見很好,可是我的單車沒有后座。”
鐘瑞嘴巴微張,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用力的拍了一掌腳踏車的椅墊說:“這么不智能的東西你買它做什么!”
鐘瑞的夸張她反應只是驚訝地看著他,他收收情緒,忘記了這只是個低年級的小妹妹,不是他的那些豬朋狗友。“不好意思,我背你走吧。”
他提議要背她,把腳踏車放回學校,利落的將輕巧的自己帶上背。他的背已經(jīng)有了成年男子的堅實與寬闊,她將手自然的掉在他的胸前,不敢太過親近。
她摟過邵逸的腰,依偎過威爾的胸膛,可直至她死去都覺得,他的背是世界上最溫暖的依靠。
“哥哥,待會你幫我打這個電話好嗎?”她貼著他的背覺得很舒服,剛剛的傷也沒這么痛了,好過點之后她提出了新的要求。
“又沒帶錢?小事,我?guī)湍愦颉!彼纯斓拇饝耍瑳]有覺得什么不妥。
“到時候就說我從車上翻了下來滾了好遠所以才傷成這樣的好嗎?”她又說。
他沉默了一會兒,本想說這樣的事還是不要忍著,應該告訴家長,可別人的家事他也不方便過問,幫忙就幫到底吧。“……好,就這樣是吧。”
突然,他覺得背濕濕得,感覺到背上的小人收回剛剛的距離,貼著他的背平淡著言語問:“哥哥,她們?yōu)槭裁创蛭遥俊?
他看不到她的臉,但可以想象她此時的表情,可惜他討好女朋友的功夫不錯,對安慰小女孩卻缺乏經(jīng)驗,他家確實盛產(chǎn)女孩,不過是女強人,頂天立地個個堪比男子漢。
百米的距離,她的問題使兩人陷入了沉寂,勾著她大腿的手輕輕地拍了兩下,“不是你的錯。”
“她們是不是因為我漂亮才打我。”她又問。
那個時候她對這個問題有些執(zhí)著到不依不饒,始終考慮不出被打的理由,她優(yōu)雅的生活,和善的待人,沒有朋友已經(jīng)是一個恥辱,何故招來此橫禍。因為他的背很溫暖,暖暖的融化了她為了堅強自我冰凍的淚
“她們那些人貪婪得很,自己不努力也見不得別人好,你做好自己的本分,沒有人會真正的討厭你。”
其實他這一生很少能講出太過精辟的話,年輕時大家過得都很輕狂,不善于總結(jié)經(jīng)驗,好的也罷壞的也罷,仗著青春這點資本輕易的揮霍了,更成熟的時候又懶得再與別人講那些大道理,所以這一句可以說是十六歲的他說的最有意義的話。
而今后她短暫的十年壽命里,她遵循他的話,做好自己的本分,是否有人在討厭她,她不得而知,可她最終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哥哥,打完電話麻煩你離開,不用等我被接走,我不想多生事可以嗎?”
到了電話亭,鐘瑞撥下電話,按照她的說法說了一遍,然后離開,只是在離開的時候稍微的回頭看了一眼,她眼神放空的好像沒有靈魂,好空虛的人,這算是鐘瑞對她的第一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