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風
- 眷珠簾
- 祁門小謝
- 2099字
- 2014-02-20 13:25:42
驪姬回到大營時,大營里已經亂成一團,四處都是尋找她的人。大王死死盯著她,良久,又將目光落在荀息身上。眼前的人明顯哭過,紅紅的眼眶似乎暴露了什么,大王的心隱隱的痛起來,這半餉發生了什么?他們兩人為何一起出現?難道荀息對驪姬做了什么?還是驪姬背叛了自己?
看見大王不善的眼神,驪姬似乎察覺到了什么,風里漸漸傳來了危險的氣息。大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過來!”驪姬一愣,還是緩緩地走了過去,荀息看著她走過去,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荀息后悔了,如果當時帶著她離開的話,也許事情不會到這個地步。
驪姬走著走著,忽然覺得腳下輕飄飄的,接著就軟軟的倒在大王腳下不遠處。大王看著她軟軟的倒下去,怒視荀息一眼,喝道:“快將驪姬抬回大帳!”荀息愣在原地,看著驪姬被人抬走了,忽然身側多了兩個衛兵:“請。”荀息苦笑了一下,來到一間帳子里,不多時大王就出現在他面前。荀息跪在地上,看著大王的腳,荀息好想問一句驪姬怎么樣了,可他只是咬緊了牙,那個女人不顧一切的投向他的時候,,他狠心的將她推進了火坑,現在他還有什么資格問呢?大王的聲音冷的出奇:“你們去哪里了?”荀息抬起頭看著大王眼里的怒火,淡淡道:“外面的樹林。”大王的臉上變了顏色,聲音也大了幾分:“你們!去哪里做什么?!”荀息仰起頭:“我只是偶爾遇見驪姬罷了,大王,諸公子行事詭異,臣奉命密切監視,當然包括巡視樹林!”大王這才想起交代給荀息的事情,一時察覺自己竟然為了驪姬莽撞了。一時又懷疑荀息所說的是否實話。正在躊躇間,荀息看著大王的眼:“大王,如果不信臣,臣隨時赴死。”
大王看著他眼里的決絕,遲疑起來,試圖安慰自己一切都是胡思亂想,正在這時,一位寺人飛快的跑進來:“報,報,報大王,驪姬她,驪姬她!有孕了!”大王怔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是真的,三步并作兩步的跑回自己的帳子。驪姬還沒有醒過來,一位疾醫正跪立一旁,笑對大王:“驪姬有孕已經兩個月了。”大王看著榻上的女子,眉頭展開了:“退下吧。”他說話很輕,似乎害怕驚醒了那個讓他不安的女子。
驪姬一直睡到次日正午,醒來時大王就在身旁,她已經不會害怕了,也沒有想過避開大王的目光,淡淡說道:“大王,昨夜的事,若是懷疑驪姬,驪姬任憑處置。”大王感到這句話竟然與荀息那句話驚人的相似,心里有些不快:“寡人還沒許你去死!”驪姬望著帳子外的天空,心里空空的。大王看她眼里連神采也沒了,當下柔聲道:“你還不知道嗎?我們有孩子了。”驪姬一怔:“什么?”大王見她這樣驚訝,反而笑了:“你有孕兩個月了,自己還不知道嗎?”驪姬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異常,可是那里已經孕育了一個小生命了。
驪姬又看了一眼大王,大王看起來還是那樣欣喜,可是,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誰的?兩個月前她和優施也做過那些事,難保這孩子就不是優施的!所有念頭在腦海里一閃而過,那些表情在大王的眼里便又幾分觸目驚心起來了。驪姬心里想了很多東西,這是他唯一知道的!“你怎么了?”他忍不住問她。驪姬道:“我想回去了。”大王點點頭:“也是,現下你有了身孕,的確該小心了。”
大王說這些的時候,發現驪姬并沒有在聽,他此時才感覺到,這個女子并沒有喜歡上他,和他在一起,住在那個輝煌的虎祁宮里也沒有帶給她快樂。她要什么呢?他又能給什么呢?和他在一起也許只是因為他是王,而她沒有拒絕的權利。這個想法讓他有些悲哀起來,那么,她和小君齊姜還有什么區別?她心里沒有他,更沒有真心。他忽然很想將她抱在懷里,對著世界宣布這是他的女人,可他的手只是幫她蓋好錦衾,隨即走了出去。
風吹起門簾,驪姬依稀可見到那個讓她絕望的背影。大王走在密密扎扎的營帳間,心里想的卻是,如何才能得到她的真心呢?即使有了孩子,她與他不過是又加上一個新關系,那樣,還有什么意義?而他自己卻偏偏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他自己拋開的,這顆真心是他自己拒絕的。
大王走后不久,帳子里就溜進來一個人,申生。驪姬看到申生時,有幾分不自在,緩緩道:“你走吧,我很累了,想歇會了。”申生就站在門口,傻傻的看著她:“姐姐。”驪姬眼睛有些濕潤了,這聲姐姐似乎換回了一些早已失去的東西。申生道:“姐姐,你的事我都聽說了,申生雖然小,道理卻都明白,總是有人想害你,總是有人和你過不去,不過,你放心,長大后,我就能好好保護你,誰都別想欺負你!連我父王都不能!”驪姬慢慢翻了個身,冷冷道:“你回去吧。”申生沒有說話,傻傻地站在那里。過了許久,驪姬轉過頭來,申生不知什么時候就離開了,空蕩蕩的帳子靜的聽得見自己不易察覺的嘆氣聲,門簾被風吹得恣意翻飛,驪姬看著外面的世界,又嘆了口氣。
驪姬懷孕的消息讓驪戎眾人驚了一跳,這個變故來得太快,還不容有的人準備一下知道這消息后該用什么樣的表情。桑柔便是聽到后行為失常,讓人冷眼鄙視,后宮明爭暗斗都很常見,也就桑柔這樣小心眼沒智商的女子敢在這時候帶上表情,一個人盡早的暴露自己的立場是錯誤的,很容易樹敵,更容易引起注意。這也是所謂的樹大招風,可桑柔說到底還算不上一棵樹,所有沒有人把她當做什么正經的對手。這才是爭斗中最讓人顏面掃地的地方,即沒有人把你當對手。換句話說,就是沒正眼瞧你。你在某些人的眼里不過就是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