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玄羽凜煩躁的放下書，招了招手。“老大，你都唉聲嘆氣一上午了！”月月從墻角跑來。

一沒本錢、二沒人脈、三不能被人發現！這買賣怎么做啊？

玄羽凜起身，煩躁的往床上一躺。

“哪有大家小姐缺錢花的？我活了八百年都沒見過。老大，你還真是頭一個，衰到家了！”月月巨大的身體也向床上一撲。壓得舊床“吱呀呀”作響。

“你還笑！”玄羽凜翻了個身，一巴掌打在月月毛茸茸的頭上，月月吐吐舌頭，翻了個白眼，四腳朝天，裝暈。

玄羽凜承認自己一直以來都運氣不佳，但她也從來沒指望過運氣。

看著月月像是吐白沫的表情，玄羽凜腦子中忽然靈光一閃——對了！

“月月快起來。”玄羽凜從床上彈了起來，“我有辦法了！”

“老大，你確定就是這里？”月月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片荒山野嶺。不是說要做買賣賺錢嗎？怎么跑到這荒山野嶺里來了？

“沒錯，應該是這。”玄羽凜從月月背上跳了下來，拿出地圖與附近的一切一一對照。

“老大……你這是要打獵？”月月舉起后爪搔搔頭，“還是要采山珍藥材？”月月幻化成人形，擼了擼袖子。

“你省省吧！”玄羽凜頭也不回，四處觀察地形。“賺錢不光靠蠻力，還得靠這里。”玄羽凜忽然轉身，“啊！”月月捂住了被彈了一記的腦門。

玄羽凜記得父親曾說過——小富靠勤，中富靠智，大富靠創。

“我看過了，這里是這一帶最大最深的山，附近幾乎沒有人住，是快無主的地，山腳下有一條小河，走水路的話大半天就可以到京城。”玄羽凜隨手摘了一根草葉玩弄著，開始分析。

“老大你想做生意首先也得有人手啊！”月月打斷道。玄羽凜又一次猛地轉身“提問，六道巫女為什么存在？”“當然是持平六道，保持處于眾生相對和諧平衡的狀態得以生存啦！”月月一臉不爽——老大你當我傻啊？

“那就行了。”玄羽凜踮起腳尖拍拍月月的肩，“現在就劃塊地吧！”

“劃地？”月月有些摸不著頭腦。“你們靈獸也好妖怪也罷，不都喜歡有一片自己的領地嗎？你會劃領地嗎？”月月一頭霧水的點點頭，不知道玄羽凜葫蘆里買的什么藥。

“那就去把這個山頭給我劃下來。”玄羽凜伸手一指，目光確定的不容置疑。“哦。”月月雖不明白，但是憑上次港口挪大箱的經歷和他這段日子對老大的了解——只要是玄羽凜的吩咐哪怕再奇怪，也必有她的道理。

月月顯出了真身，將玄羽凜帶到了山頂，四肢微曲繃緊身體毛發厲張，發出了一聲響徹云霄的長嘯，山谷里傳來了一層層渾厚的回音。

良久，山中一片寂靜，連方才的鳥叫聲和蟲鳴聲都聽不見了

“好了。”月月仔細聽了一會，自信的轉向玄羽凜。“這樣就算完了？”玄羽凜有的不敢相信，竟然這么輕而易舉的就搞定了？

“嗯。”這下輪到月月賣關子了，“按照一般的江湖規矩。”月月故意頓了頓，見玄羽凜認真的望著自己有幾分得意。“只要在地盤上吼一嗓子，一炷香的功夫，要是沒有出來反對的，那就算成了。”

再怎么說也是有八百年道行的靈獸一枚，雖然傷還沒好利索，但對付一半山中的剛有點修為的小精小怪還是綽綽有余的。

“拜……拜見山主。”半盞茶的功夫，幾只尚未完全修成人形的小妖氣喘吁吁地從山中的各處跑來，畏畏縮縮的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這么大的山，就你們幾個？”月月一咧嘴露出滿口白森森的獠牙，難以置信的看了看腳邊，“是……是的。”一只道行稍長的蛇精顫顫巍巍的回答，低著頭不敢看月月的臉。其余幾只小妖也將頭低得快要貼到了地上。

“你們都起來吧。”小妖們并不敢起身，玄羽凜伸手捅了捅月月，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變回人形。

“謝……謝山主。”小妖們猶猶豫豫的站了起來。

“你們也不用太緊張……”玄羽凜走上前，摸了摸蛇精的臉，嚇得蛇妖一個激靈，再看看后面的一灰一黃兩只兔子精一只狐貍精，各個骨瘦如柴面呈菜色。

“看你們的樣子，在這里生活的也并不輕松吧？”玄羽凜溫柔的輕聲細語，“是……”聽到這溫柔似水的女聲，蛇精忍不住悄悄地看了玄羽凜的臉一眼——那淡淡的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讓蛇精有些為之動容但依舊不敢大意。

玄羽凜來到兔子精和狐貍精面前，挨個的打量的一番，那姣好的面容上溫暖的淺笑令妖精們在不經意間心神蕩漾。緊張的氣氛漸漸緩和了下來。

“回山主，我們這座山貧，稍微有些道行的妖精能走的都走了，就剩下咱們四個了。”“平時湊合湊合有口吃的，到了冬天就……”一番熟絡之后，妖精們都打開了話匣子，向玄羽凜說著山中的情況。

“既然那么苦，為什么不下山去？”玄羽凜看著眼眶發紅的幾人，皺了皺眉。

“下了山就是別家的地界，咱們幾個道行低的還有命活？……搬到別的地方，咱們又交不起山租……咳咳……生在世上，就是遭罪受氣的命……”狐貍精的一雙本應魅惑的桃花眼枯槁干澀，帶著淺淺的淚窩。兩只兔精含著淚急忙上前攙扶，幫她拍背。蛇精轉過臉去，悄悄抹了一把眼淚。

玄羽凜心中一顫，過去的記憶像潮水般襲來。

“還請山主您行行好……放咱們幾個一條生路……”狐貍精帶頭，四個妖精又一次齊刷刷的跪在了玄羽凜腳邊。

“這塊山頭我是要定了。”玄羽凜壓低了嗓音，神色開始凝重，瀲滟的水眸中寒氣驟增，四妖仿佛已經嗅到了絕望的味道，四只手悄悄地握在了一起，閉上了雙眼仿佛做好了迎接最后一刻的準備。

“你們四個……”玄羽凜的嗅到了空氣中悲戚的味道，從頭頂寒到腳底的哀涼，仿佛心臟都不再跳動了——像極了那時候。

只不過那時的她沒有像他們一樣靜靜等待最終嗎仿佛已經能看到結果的命運，而是選擇了孤注一擲的撲向了打造那可悲的命運的始作俑者的脖子……

“還不能死。”玄羽凜風輕云淡的吐出了對腳邊四個妖精來說最后審判的四個字，猶如一聲驚雷在她們頭上炸開。

她們錯愕的抬起頭，目光驚異的盯著玄羽凜的背影，仿佛一時還難以接受這令人不敢相信的事實。

“山……山主……”

“呼——！”月月長舒一口氣，還以為老大要大開殺戒的清山了，方才那強勁如死神和颶風似的氣場連他都清楚感到了明顯的壓迫感。

“既然叫我一聲山主，那么沒有我這個做主上的命令……”玄羽凜瞬間轉身，如同凜凜寒風。

“誰都不許死。”

聲音如冰封萬里的風雪，似乎瞬間凍住了整座山頭。

“老大……”月月又一次被震撼了——他之所以當時決定追隨玄羽凜也正是為這種“九天之下唯我獨尊”的霸道王者之氣所折服……

“給你們三天時間考慮，具體該怎么做……”玄羽凜轉身翻上已經俯身的月月的后背。“自己看著辦。”用挺拔高挑的背影留下了最后的話。

“老大。”回到府中，月月寸步不離的跟在玄羽凜身邊，玄羽凜臉色已經變得煞白沒有血色。

“月月……我好像有點……”玄羽凜腳下一軟，月月急忙用肩頂住玄羽凜癱軟下來的身體，讓她順著自己順滑的皮毛慢慢坐下來。

“老大，你……”月月感到玄羽凜的手變得冰涼，全身的重量都托付在了自己身上。離開山頭時，玄羽凜在山的周圍布下了結界——對于之前甚少使用靈力的她來說，一定程度已經超出了她體力可以支撐的范圍。

“不就是一座山頭嗎？老大你何苦這么玩命？”

今天四個妖精的遭遇讓玄羽凜敲響了警鐘——任人宰割，身不由己，這不就是上一世自己的下場嗎？

自己想要的就應該盡全力伸手去拿，不拼命就會沒命！

玄羽凜一咬牙，從月月身上站了起來，“老大……”“別嚷嚷了，死不了！”

*********************元宵節＆amp;amp;情人節通宵趕稿，此三千字大更求關注！求收藏！************************

by淚汪汪的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