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插翅難飛
- 一個女人和她推不開的男人們
- 碧松1
- 4733字
- 2011-05-06 13:52:40
平天龍、王小虎二人毀掉了他們經(jīng)常去買彩票的兩個彩站機器,準備犯事了就外逃,但愁于身上沒有錢。劃啦劃啦兩個人身上能湊二十幾元吧,沒辦法來到林秋生家借錢,此時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了。林秋生疑惑地問:“不是我不借給你們倆錢,深更半夜地借錢,你們干什么用呀,是不惹了什么大禍呀?”平天龍裝作很平常似的說:“咱們哥們常在一起呆著,啥樣人你還不知道嗎,能惹什么禍呀?”林秋生繼續(xù)根問:“那你們倆到底干啥用呀?”王小虎著急了說:“就是去買幾注彩票。”林秋生隨即急了站起來說:“買什么彩票,都九點多了,早關(guān)機了,中獎號碼可能都出來了,你們倆這一攪和,我真忘打開電視看了。”林秋生凝視著王小虎的臉說:“準不是買彩票。到這來蒙我,到底干什么用?!”那二位誰也不言語了,沉默了足有兩分鐘,還是平天龍打破了沉默說:“大哥,我們倆今天蹬三輪沒掙著錢,打算下飯店吃點啥。“林秋生氣得用鼻子哼了一下說:”你們倆干什么呀,一天掙不上兩角錢還擺什么譜下飯店呀。這不對,凡是你們不說出實話,這錢我是一分都不會借。”
平天龍、王小虎這二位只好實話實說了,還是王小虎沉不住氣了,他低下了頭,說:“我倆惹大禍了,拿錢想走。”林秋生用驚愕的目光看著他們問:“到底又惹啥禍了?”平天龍也不得不說了:“讓我們給彩站機器毀了。”林秋生氣得一拍桌子站起來:“你們純粹是兩個混蛋,得不得獎與那機器有什么關(guān)系!”平天龍忙拽林秋生的衣襟說:“大哥,你坐下。小點聲說話。”林秋生的氣還是沒有消,可是說話的聲音的確壓低了些:“現(xiàn)在倒來膽小了,你們倆砸機器那勇敢勁頭哪去了呢?!”王小虎說:“我們倆有啥怕地,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垃。不是怕刮啦著你嗎?”“這倒用不著你們擔(dān)心我,目前的問題是要考慮考慮自己的出路怎么辦。”平天龍問:“你說我們倆不遠走還能坐在家等著被抓嗎?”林秋生掃視他倆后用非常嚴肅的口吻說:“我看你們倆這次應(yīng)該聽我的,出路只有一條,那就是投案自首。”他們倆都不同意,特別是王小虎,他的態(tài)度更堅決說:“寧可掉了腦袋,也不會舉起兩只胳膊。”林秋生站起身,堵住了門口,面沉似水:“我家里是有二百多元錢現(xiàn)金。要是辦正事,就是給了你們倆也可以。今天這事,連一分錢都不會借給你們的。這不能怨大哥協(xié)乎。因為你們辦地不是正事。要明白,要借給了你們倆錢,就等于把你們倆往火堆里推一樣,只會使你們罪上加罪!你們倆平常口口聲聲管我叫大哥,還說遇到啥事聽我的,你們倆今天做了那么大的事,事先跟我說一句了嗎?”王小虎插一句:“跟你講了,怕不讓我們倆做。”林秋生接著說:“你們倆既然還把我當大哥看的話,就應(yīng)該聽我一句話,趕快到公安局投案自首去!”林秋生再一次掃視二位,見沒有反應(yīng),他咳嗽兩聲語氣加重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他量出散打動作:“要想外逃的話,就請先過我這一關(guān)。”王小虎瞥一眼平天龍后也架臂出拳就要動手。平天龍大聲說:“小虎不要胡來!放下手!”見小虎還是雙臂平端拳角朝前與林秋生怒目相視,花架還拉著,平天龍急忙走到小虎跟前邊往下壓他的雙臂邊說:“他是大哥,咱們不能不分大小。”小虎胳膊是放下了,目光也從林秋生的面部移走,甕聲甕氣地好像感冒沒有好:“大哥怎么了?大哥就欺負人呀!”平天龍忙打圓場說:“大哥你也坐回來,別為我們倆太生氣了。”林秋生見王小虎坐床邊低著頭,他的氣也消了不少,便回坐在凳子上,還是喘著粗氣。平天龍看一眼王小虎,說:“大哥的確是為的咱倆好,大哥指的道不會給咱倆虧吃的。你說他能為了啥?”王小虎生氣地說:“你還想說啥,就痛快點。別說過了今個,就沒有明個。”“看看,你還生氣了。”平天龍的目光仍注視著王小虎的臉“我還能說啥,就照大哥說地做唄!”王小虎嗷地一嗓子站起來:“啊,你也想向公安局投降去,我不干!要去你就自己去。”平天龍又是躲過林秋生的目光給他使去眼色,王小虎心領(lǐng)神會就像半導(dǎo)體給閉了開關(guān)——沒聲了。重新坐下,用右手一起一伏地拍著自己的大腿。林秋生猛然抬頭先看了王小虎又看平天龍,心想,剛才王小虎還是暴跳如雷,怎么瞬間態(tài)度有這么大的變化呢,他們倆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平天龍語調(diào)緩慢地說:“大哥,你讓我們倆投案自首也可以,你得答應(yīng)我們讓吃一頓飽飯,喝一頓飽酒。不然明天要是死了,還落個餓死鬼。”林秋生苦笑著說:“沒那么嚴重吧,估計情況,要是投案自首,頂多也就是幾年吧。不過這頓酒我一定要供。”他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到賣店去買兩瓶好酒,再整點熟食,咱們都來現(xiàn)成的。”劉春蘭說她去。平天龍說:“我去買,別聽說沒有錢,兜里怎么也得有十塊二十塊的。”林秋生半開玩笑地說:“你可別在二上跑了呀。”平天龍卻樂了說:“那能嗎,大哥,在一起好幾年你怎么能不相信人呢。”林秋生的臉終于有笑容了,說:“你們肯投案自首這就好。”王小虎看平天龍往外走他也要去。又是平天龍避開了林秋生的視線給他使了眼色,才算使王小虎同意不去。平天龍到一家衛(wèi)生所開的賣店,很快把白酒、啤酒、熟食都買回來了。他們每個人還沒等喝上半杯酒,林秋生夫婦都趴桌子要睡著了。王小虎面對平天龍忙問:“這是怎么回事?”“別問了。”平天龍面帶笑容,“以后有機會我再給你講。”搶下了王小虎的酒杯“咱倆趕快行動吧。”王小虎忙問:“做啥?”“你把他倆弄到床上捆起來,我把錢找到。”王小虎把林秋生胳膊捆好了放在床上,指著劉春蘭問:“她還用捆啊?”“也得捆”。就這樣林秋生夫婦被王小虎捆上了雙臂、雙腿放到床上了,王小虎又幫平天龍翻一會錢,還是平天龍翻出那二百四十五元錢,再沒有新的發(fā)現(xiàn),兩個人也就關(guān)好門走了。
不知過了幾個小時,還是劉春蘭先醒過來的,她馬上意識到她和林秋生倆是被平天龍、王小虎二人捆綁地,她的胳膊是在胸前交叉捆在一起的,她坐起來低頭把繩子活頭用牙咬住用力一拽就開了。又解自己腿上的繩,然后又去給林秋生解繩。林秋生的雙臂是在背后交叉捆綁起來的,再解開林秋生腿上繩。繩子解完了,林秋生也沒有馬上醒過來。劉春蘭把毛巾用涼水泡過擰干給林秋生擦臉,又給他喝一匙米醋,才慢慢醒過來。林秋生面對劉春蘭問:“你說我喝多少酒,怎么能醉成這個樣子呢?”劉春蘭指一下桌子上的酒杯說:“你自己看吧,頂多也就是半杯。”“不對呀,”林秋生說:“準是平天龍那個小子搞了什么鬼。”“那還用說,咱倆都被捆起來了。”她面對秋生,“是我醒得早,把你的繩子也解開了。”林秋生才俯視到床邊地面的幾根繩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地說:“這是兩混蛋,好懶不分!”兩個人再看衣柜、皮箱、被套都被人翻過的樣子,更明白了一切。劉春蘭馬上要報案。林秋生阻止了她,說:“他倆拿那么點錢,不可能離開縣城。哪怕只有一線希望,我們也要找到他們,讓他們投案自首,爭取寬大處理。”于是夫妻倆商定好分頭去找。
周廠長用欣喜的目光看著平天龍、王小虎說:“我就知道你們倆遲早會來找我的。”平天龍面帶微笑地說:“周廠長求辦的事,哪敢不幫忙啊!只是要留給我們考慮的時間。”“我要是看你們哥倆不行,也根本不能去找呀。”王小虎插話說:“這也不是誰踏誰的人情,這本身就是一筆交易。你是為了出氣,我們是為了掙錢。”“是啊,那是啊。”說著,周廠長從上衣兜里拿出一沓錢,放到王小虎面前:“聽說你們倆最近買彩票沒少往里扔錢,手頭挺緊就先收下這兩千元錢,等事成之后,我還會給你們倆一大筆錢的。”王小虎示意讓平天龍收下這筆錢。平天龍和周廠長假裝推托,王小虎生氣地說:“你還裝啥,敢緊揣起來吧,這叫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平天龍、王小虎他倆從周廠長家出來,已經(jīng)是上午九點多了。路上的車輛和行人都比較多。偶爾還過一輛公安巡邏車,他倆沒敢上大道走,而是鉆進一條巷道往城外的方向走。王小虎問:“這是上哪去呀,收了人家的錢,事不給辦了,這行嗎?”平天龍說:“自己的命都顧不過來了,哪有閑心給他辦事啊,過一段時間再說吧。”王小虎站住了,想往回返說:“不給人家辦事,錢得給人家退回去,這成啥事了!”平天龍勸他說:“就當我們借他的錢,以后再還唄!”“這還差不多。”王小虎又跟平天龍往前走有二十多米,隨巷道往南拐個彎,發(fā)現(xiàn)前方巷道盡頭停著一輛警車,二人急忙扭轉(zhuǎn)身子,橫著巷道左拐右拐穿上公路,二人上了一輛出租車,逼迫司機朝城外方向加速行駛。
平天龍他們倆以為城區(qū)內(nèi)各個路口一定都會設(shè)下關(guān)卡,于是兩個人乘坐一輛剛劫持來的出租車,在街面尋找重要的人質(zhì)。正巧,路過彩站時,他們發(fā)現(xiàn)了老公安局長夫人——那位常買彩票的胖女人,她從彩站走出來已經(jīng)接近路旁了。平天龍看時機已到忙讓司機停下車,王小虎閃電般來到了老局長夫人身旁,沒等她省過神來就被稀哩糊涂架上了車。王小虎手疾眼快就在他下車瞬間還從路旁小販手里搶上一把高音話筒,上車后就把它交給了平天龍。平天龍如獲至寶,把它夾在了腋下。
王小虎用匕首頂在老公安局長夫人的后背上,要挾說:“想活著,就得聽我們的話!”局長夫人嚇得臉都變了色,說話都有了顫音:“聽,聽你們的還不行嗎。”王小虎接著說:“前面路口要是有警察堵截一定要讓他們放行,否則,我們就得同歸于燼。”
結(jié)果,城區(qū)內(nèi)路口公安局還沒有來得及設(shè)卡,他們很順利的通過了。
周廠長也出現(xiàn)在彩站前他滿心歡喜,認為平天龍他們一定會干得很漂亮。正當他幸災(zāi)樂禍時,三四輛警車朝平天龍他們逃掉的方向呼嘯而過。
周廠長真心禱告平天龍,王小虎他們平安無事,遠走高飛,怕他們?nèi)f一落網(wǎng)把自己供出去。為了把握起見,心想,還是讓老石頭算算卦吧。于是,他在老石頭算卦攤前穿梭似的走了好幾趟,看準了沒有別人在那攤前,他才急忙過去神神秘秘地問:“大哥,你看平天龍這次能不能落在公安局手里?”老石頭問完出事的時辰,撥弄一會手指頭說:“如果他們要是能挺過頭三天,公安局就三年五載抓不到他們了。”周廠長邊聽邊點頭,隨手給老石頭扔下二十元錢。
平天龍他們離開城區(qū)估計也就是二里多地時,發(fā)現(xiàn)后面風(fēng)馳電掣般追上來幾輛警車,而且是越來越近了,尾隨其后。平天龍看這幾輛警車無法甩掉,他朝后面警車用話筒大聲吼叫著:“你們的車再往前跟,就削掉了老局長夫人的人頭給你們看看,你們快停下,馬上停下!”刑警隊長就在第二輛警車上,手里仍握著槍,此時真是進退兩難,最后無奈地還是命令車減速行駛。平天龍他們看警車真的慢下來了,他們的車便開得更快了。
十幾分鐘過后,平天龍他們劫持的這輛出租車與對面快速開來的一輛平頭貨車相撞,造成了出租車司機當場死亡,王小虎處于昏迷狀態(tài)。平天龍與老局長夫人只是受輕傷,等刑警隊長他們趕到現(xiàn)場,王小虎剛蘇醒過來去摸匕首,就被兩名警察給戴上了手銬。貨車司機只是受點驚嚇,身上一點傷也沒有。他說那名大個子逼迫一名婦女上了另一輛車。等這些警察再往前看,連影子都沒有了。
公安局對周廠長實施布控,果然發(fā)現(xiàn)他與平天龍之間仍進行手機聯(lián)系。于是逮捕了周廠長,對他進行突審,證據(jù)面前,周廠長不得不低下了頭,交待了平天龍藏身之處。公安局迅速出警,把平天龍住所包圍了。平天龍憑借老局長夫人這一重要人質(zhì)在手,他負隅頑抗,垂死掙扎。刑警隊長鄭重宣告:“平天龍請你透過窗戶看一看,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陷入了武警戰(zhàn)士的包圍之中,就是插翅也難飛了,不要存在任何的僥幸和幻想了,不可能有什么奇跡發(fā)生。你要是識時務(wù)者,請放了人質(zhì),繳械投降,爭取寬大處理。因為每天你兒子放學(xué)還需要你去接你妻子聽說你出了事,就住進了醫(yī)院還需要有人照顧,老人年歲很大了還需要你贍養(yǎng)。你要是死了,這些任務(wù)由誰來完成呢?我們已經(jīng)把你兒子帶來了。”隊長讓人把平天龍兒子平曉水從車里領(lǐng)出來。孩子放聲哭喊:“爸爸回家吧!別嚇虎我了。我媽都有病住院了,誰管我呀?”平天龍淚水奪眶而出,匕首掉在地上,兩個武警戰(zhàn)士閃電般將平天龍銬上了手銬。另有武警戰(zhàn)士給老局長夫人解開綁繩,去掉嘴里塞的東西。她好幾頓沒有吃飯,有氣無力地被武警戰(zhàn)士扶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