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紀恩不敢再惹禍,只低著頭安靜的吃著飯,沒了她說話聲音,紀衾洛以及紀念衾覺得無比享受,在心里重重的感嘆一句,總算能好好吃飯了。
紀恩吃好了飯,抬起頭,與紀陌相似的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見她這樣,紀衾洛先發(fā)話了,“你要說話,先等我吃完,我可不想沒了食欲?!?
紀恩郁悶之極,轉頭去看紀陌以及紀衾洛,只見兩人都是一副點頭贊同的樣子,她只能撐著下巴等著他們吃完。
見他們也吃的差不多了,紀恩憋了很久的話總算可以說出來,“你們說,這次我把蕭冉惹得這么生氣,他要多久才能原諒我?!?
紀陌、紀衾洛、紀念衾,頭上齊齊飛過一群烏鴉,還嘎嘎的叫著。
紀衾洛把玩著紀陌的纖纖細手,完全一副入迷的樣子,紀恩就知道他沒戲了。她又看向紀念衾,希冀的說道:“哥,你覺得呢?”
紀念衾搖搖頭,“我看很難說,你這次可是踩到他的地雷了,在冉叔心里,你可是純潔的不得了。”
紀陌、紀衾洛,“......”她還有純潔可言嗎?
在閻旭還是嬰兒嗷嗷待哺的時候,她就知道怎么纏著蕭冉了;七歲,在閻旭抱著洋娃娃的時候,她就學會了怎么趕走蕭冉身邊的女性;十一歲,在閻旭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時候,她就學會了對蕭冉撒嬌(注意,是情人間的撒嬌);十五歲,在閻旭對愛情還朦朦朧朧的時候,她就學會了怎么撲倒蕭冉;十七歲,在閻旭還暗戀著別的小男生的時候,她就鉆研起避、孕、套的用法,還指使閻旭幫她買避、孕、套;試問,這樣一個女孩,在紀念衾嘴里說出純潔的時候,會不會有種讓人想死的沖動。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的話確實沒有多少可信度,紀念衾咳嗽幾聲,掩飾了自己的尷尬。
紀恩一拍桌子,像是做了某種重要的決定,“爸爸,我想和蕭冉訂婚?!?
這又是哪一出,紀陌和紀衾洛以及紀念衾都不解了。
只見紀恩露出一個賤賤的笑容,對著紀衾洛、紀念衾說道:“爸,難道你不想讓你以前的情敵叫你岳父大人嗎?哥,難道你不想換個稱呼叫叫蕭冉嗎?”
紀衾洛聽到這一句,停止了把玩著紀陌的手,改為攬著紀陌的腰身,瞇起眼睛想了一會,露出與紀恩一樣,賤賤的笑容,“雖然會顯得我很老,但能占占蕭冉的便宜也不錯。”
紀念衾則是皺著眉,凝思了一會,單手摩挲著尖尖的下巴,鳳眼里透著精光,“這個建議聽起來不錯,能叫冉叔一聲妹夫好像還挺順口的。再說好久沒看到冉叔發(fā)火了,那就拭目以待吧!”
紀陌:“......”她總覺得自己掉進了狐貍窩,難怪閻烈和紀心他們看自己的眼神都帶著憐憫,這種感覺,很不好啊很不好!
小手揪揪紀衾洛的袖子,紀陌小聲的說道:“紀衾洛,你能不能不要這么瞎起哄,蕭冉又沒惹到你,你就不要欺負他了,好不好?!?
紀衾洛從喉嚨里“嗯”了一聲,在心里卻說,“我不欺負他,才怪?!毙男钠谂蔚呐畠海怀錾捅凰兆?,無論如何,紀衾洛也要出了這口氣。
穿著浴袍躺在陽臺上的躺椅里,靜靜的品嘗著紅酒的蕭冉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打完之后,蕭冉便笑了,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小家伙在對他碎碎念了,一想到紀恩,蕭冉的心里一片暖意??墒?,片刻之后,他的笑容又凝固在了臉上,以前不管他有多么生氣,她都會不管不顧的跟在他身后,然后花樣百出的逗他笑,比如說笑話,或是撓他癢癢......這次,都已經有半天了,也不見她的身影。
嘴角泛起苦笑,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原本應該是醇香、絲滑的紅酒,他卻嘗出了苦澀的味道。
這么多年,他不敢接受紀恩,是因為他怕紀恩對自己只是迷戀,就如當初的紀陌一樣,但他更怕的是,她才剛開始花樣年華,而他連人生中的黃金時段都已經經歷完,他怕她會后悔,后悔和他在一起。
蕭冉要是知道,她不但沒有要嫌棄他,還聯(lián)合所有人算計他,不知道會不會被氣的吐血。
......
第二天,紀恩就趕著時間去蕭家,探頭探腦的站在大門口,鬼靈精怪的樣子,蕭家的傭人都習慣了紀恩這個樣子,偷偷掩著嘴笑,老管家見紀恩這樣,就知道肯定是做錯事,想見又不敢見蕭冉了,他是從小看著蕭冉長大的,也親眼看著他是怎樣被愛情傷的體無完膚,帶著滿心傷痕去了英國。再后來,他事業(yè)有成,回來找那個女孩子,卻再一次被傷害。那意氣風發(fā),溫潤如玉的少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頹廢的酒鬼。有段時間,他真的看不下去,少爺這樣為愛瘋狂,卻又無能為力。最后,那個女孩找少爺幫忙,少爺親自將人安排去了荷蘭,五年,少爺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漸漸的,也恢復了原來的模樣??伤溃@樣不會長久的,果然,那個女孩一說要回國,少爺就受傷的如同一個孩子,完全找不到希望的出路。
直到某一天,他手里抱著個嬰兒,回到蕭家,臉上的表情很是無奈又寵溺。
漸漸的,少爺臉上的笑容多了起來,并且,還帶著旁人不易察覺的愛意。
或許連少爺自己都迷茫,可他知道,少爺這是愛上了紀恩小小姐,那樣一個與心愛女孩有著七八分相似面孔的女孩,性格卻天差地別,她與她的母親完全不一樣,她愛鬧,天真活潑,喜歡糾纏著蕭冉,而她的母親,安靜的如同一個天使,溫婉柔和,對蕭冉永遠都只是淡淡的笑著,那笑容掩藏了太多的歉意和愧意。
“恩小姐,少爺在書房看書呢!”老管家好笑的提醒著站在門外不肯踏進客廳一步的紀恩。
紀恩不好意思的沖老管家吐吐舌頭,一溜煙的跑上了樓。
老管家搖搖頭,決定親自去廚房泡了紅茶,準備紀恩喜歡的小蛋糕,然后吩咐傭人送到書房去,樓梯,他是爬不動了。
紀恩站在書房門口,猶豫不決,下定決心般,深呼吸了口氣,再屏住呼吸,悄悄地打開了條門縫,透過門縫,她看見蕭冉鼻子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手里捧著一本如同磚頭般厚的書,仔細的閱讀著,細碎的陽光打在他身上,襯的他的氣質驚為天人,那溫潤的氣息,自家的霸道老爸是無法比擬的,當然,紀恩也只敢在心里叨叨幾句,要是真的在紀衾洛面前說,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
踮起腳尖,貓著身子,她悄悄的走到蕭冉身后,準備從后邊嚇他時,蕭冉已合上厚厚的書本,語氣寵溺,“每次都玩這個,你不膩嗎?”
紀恩頓時委屈的站直了身子,嘟著嘴巴不說話。
見她不出聲,蕭冉嘆了口氣,他轉了個身,椅子已面向女孩,拉過女孩的手,坐在他腿上,食指點了點她那能掛茶壺的嘴巴,“生氣了?要說生氣,昨天的事情我還沒有找你算賬,紀恩,你倒說說,你在學校到底學了什么,竟然......你竟然敢在神圣的學堂發(fā)那種東西?!闭f這些的時候,蕭冉的臉色還是紅的,他實在是不敢想象,紀恩會做出這種大膽的舉動,到底是他沒教好她,畢竟,她從小是在他身邊長大的。
紀恩見蕭冉有要翻舊賬的準備,翻了翻白眼,“蕭大叔,大不了以后我不干了,你老就別再喋喋不休了好不,再說了,指不定,以后你也會用的上呢?”
說完,又招到蕭冉的怒視,可惜,他這副樣子,是只紙老虎,在紀恩面前一捅就破,她完全不怕,反而嬉皮笑臉的扯了扯蕭冉的臉頰,“大叔,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嚴肅,唉!也就我能忍受你這么嚴肅的男人了?!?
還若有其事的嘆了口氣,頓時,惹得蕭冉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