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會所叫黎園。而薄慕言，是黎園背后的大老板。

玖月勾起唇角沖他微微一笑，薄慕言摁滅煙頭，掃了眼邊上的慘狀，冷言冷語：“傅小姐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出言不遜的，在黎園，傅小姐說了算。”

玖月撫了撫額，薄慕言不止一次像這樣為她出頭，他似乎不知道他的好意只能給她帶來滿滿的惡意，比如其他女人仇視的目光以及出自他人之口越來越惡毒的咒罵。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名聲被傳的有多難聽，但薄慕言的好意，無論如何，她都欣然接受。

當時她被薄慕言拉到黎園做事，為此她還常常開玩笑說覺得自己簡直像是個老鴇，可如果沒有薄慕言，恐怕今日她只能拉著她年邁的爺爺露宿街頭。

對薄慕言，玖月至始至終都是感激的。

薄慕言邁開步子，剛要走近玖月，忽的，眼角的余光瞥見一個身影從亂處走來，步伐極為有力，對正在發生著的事置若罔聞，玖月和他同時看到來人，臉色倏地一變。

那人禮貌地對薄慕言點點頭，接著看向玖月，笑道：“傅小姐，顧先生有請。”

在南城，一聲顧先生，便是榮幸之極，但對玖月來說，顧懷瑾的到來可不是個好兆頭。她勉強對來人笑笑，她見過這個人，在傅家，當時他就跟在顧懷瑾身后，似乎叫……寧遠航？

“你什么時候跟姓顧的扯上了關系？”薄慕言微微皺眉，這個圈子里一向是王不見王，縱使只是一個手下代為傳話，就能洞悉其背后的主使。

玖月突然俏皮地沖他眨了眨眼，含糊地說道：“說來話長，我去去就回。”

她不敢看薄慕言的眼睛，生怕他那雙精銳的眸子察覺出什么，幾乎是落荒而逃。

寧遠航帶著玖月穿過長長的回廊，熟悉地就跟自己家似的，玖月不禁在心里嘀咕：這明明是她的地盤，怎么反倒讓人騎上頭了的感覺？正想著，前面的人忽然一頓，她腳下沒剎住，直直朝他撞過去。

好在寧遠航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并不著痕跡地打開了眼前巨大的紅木質門。

這是鉆石級VIP包廂，常年被人包下，里三層外三層的保安層層把手，普通人連靠近都不可能，就連玖月都很難準確地說出這些用高價包下包廂的人的名字。

“顧先生就在里面等你。”

玖月朝寧遠航微微頷首，才往里走了幾步，身后的門便無聲地關住了。

房間內一片昏暗，只有微弱的陽光從敞開的窗簾縫隙內流淌進來，她莫名其妙地開始緊張起來，清了清喉嚨，對那個只能看得清一個身體輪廓的顧懷瑾說道：“顧先生找我？”

滴答……滴答……除了時鐘的轉動聲，房間里仿佛靜無一人。

可顧懷瑾明明就坐在床邊的沙發上！

“顧先生？”玖月實在受不了這樣對峙般的窒息，又喊了一聲。

這一次，她看清了顧懷瑾的眼睛，這個男人有一雙涼薄的眼睛，他在昏暗里看向她，以觀察，以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