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別樣的刑訊逼供
- 屈辱的殺手
- 淡客
- 3919字
- 2013-03-28 13:31:17
雖然經(jīng)過泰國專家的訓(xùn)練,強子演精神病人能達到身心如一的地步。可是,他還是感到很難受。這一裝就得半年,真受不了啊!
開頭幾天,警察不斷地來提審他,他不得不處處小心,瘋瘋傻傻。警察拿他無可奈何。可從提審的地方,一回到病室,在走廊上就開始感到壓抑。尤其進到房間,更覺得處處都是危險,睡覺時都應(yīng)該睜著眼睛。
他很想再次見到雅雅。可他沒有見到。去飯?zhí)贸燥垼信∪硕既ィ鼻械貙ふ已叛牛烧也坏健ky道醫(yī)院把雅雅藏起來了?
他很煩他所呆的房間。那個偷吃他餅干的嚴慶海,非常愛激動,動不動就生氣,嘴里罵罵咧咧的,可并不敢跟人動手,罵了人,瞪著眼睛,往往一跺腳,就走開了,是個典型的家門口的漢子。而那掛在鼻孔下的鼻涕,令人時刻想吐。神五雖然不那么令人討厭,但一雙眼睛總是賊溜溜的,強子常常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口袋。
“母老虎,嗨!母老虎。”每次,走廊里出現(xiàn)了那冶萍的聲音,嚴慶海就情不自禁地傻笑起來,嘴里叨叨咕咕的。強子這才知道,那冶萍的外號是母老虎。這只母老虎也確實特別兇,一進病房,就大呼小吼的,不是罵這個,就是罵那個,什么臟話都有。一個房間的精神病人鬧事兒,她馬上指揮男護工,采取強制措施,把病人按倒扎針。強子還看見她身上暗藏著一個小巧的電棍。
此外,強子還必須應(yīng)付吃藥。從早晨起,護士就開始逼迫大家吃藥。每個人必須走到護士跟前,乖乖地把藥片塞進嘴里,護士還得檢查是否把藥片吞進去了。經(jīng)過訓(xùn)練,強子已經(jīng)掌握了用舌尖藏藥片然后吐掉的技巧。但第一次吃藥,他還是沒玩好,竟把藥片吞進去了。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藥片發(fā)揮作用快,他很快就覺得頭暈眼花,雙腿發(fā)軟。他勉強支撐著,躺到床上。
一時間,他覺得自己要受不了了。這才剛剛進精神病院哪!幾年來,他的生活質(zhì)量始終很高,每天晚上大盤吃肉,大碗喝酒,然后去洗桑那,泡溫泉、看電視,找女人。而現(xiàn)在如此枯燥,真難以忍受!
可不管怎樣,呆在病房里,還是暫時讓他心安。因為可以抵御警察的進攻,可以把殺人越貨的那些煩心事兒全部丟到腦后。只要這件詐騙案破不了,就不會有危險。
當(dāng)然,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還是警察會想出新的招法,來對付他。還有洪青原,還有那個嚴闊海,以及遠在泰國的洪青原的鐵哥們,他們會不會被發(fā)現(xiàn),會不會被警察抓住啊?那才是他真正的大劫!
他知道,洪青原一定會替他保管好他的那份二百萬的,也會替他每年給他的父母送去幾萬元錢。只要父母平安了,他就沒啥可怕的了。
他不斷地思謀,半年后,洪青原怎樣能把他從精神病院弄出去。他覺得,這是一件很難的活兒。
晚上,八點多鐘了,那冶萍突然進來,把他從病房里領(lǐng)走。他很奇怪,那冶萍昨晚值班,今天肯定是休班,不應(yīng)該再在病房里出現(xiàn),她到底想干什么?
那冶萍卻一聲不吱。出了鐵門,來到外面的一間空房間里。這屋子像是一間治療室,里面有床,還有一臺電子儀器。那冶萍讓他躺到床上,外面又進來兩個人,穿著白大褂的男護工,身強體壯的。男護工分別站在床的兩側(cè)。強子突然覺得不對,內(nèi)心強自鎮(zhèn)靜。
“我要回屋,我要回屋。”強子喃喃自語,臉上全是害怕的神情。他伸手向天:“錢,好多好多錢。我想回屋,數(shù)錢。我要數(shù)錢。”
兩個男護工把他按住了,那冶萍沖過來,給他嘴里塞進一件東西,好象是藥布,帶著酒精味。“我要回屋,我要回屋!我要數(shù)錢,我數(shù)錢。我有好多好多錢。”強子嘴里念叨著,其實由于嘴里塞了東西,已經(jīng)喊不出來了。可他不能不這樣喊。這畢竟是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是他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的,他內(nèi)心充滿了恐懼。這是他做殺手以來,第一次覺得的無助。他想起待殺的豬,就是這樣被人強制著,等著被屠殺的。他一瞬間覺得自己就是那頭豬。
兩個男護工全力把他綁在床上。強子使勁掙扎,可那里掙扎得動?
那冶萍身子哈向他,臉上的表情十分兇狠:“郭維強,你別裝了,你其實沒有病,對不對?你是在裝瘋賣傻!那些錢,是你與人合謀弄走的,對不對?你的合謀者,就是洪青原,對不對?”
強子心理要崩潰。他覺得自己完了,被人綁著,似乎成了擺放在砧板上的肉塊。求生的欲望在身上翻涌著,他掙著身子,大喊大叫,甚至想求饒,可嘴里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那冶萍兇巴巴地道:“郭維強,如果你說實話,我馬上放開你,讓你回病房。你如果不說實話,我就讓你償償精神病院的法寶之一,那就是讓你過電。你說,你是不是裝瘋賣傻,把人家的錢坑騙走了,是不是?”
強子繼續(xù)掙扎。他心里告訴自己,千萬要挺住!如果挺不住,他就全完了,不僅二百萬沒有了,而且他還得進監(jiān)獄。他紅頭漲臉,神情恐怖。他看見,那兩個男護工,一個只是站在旁邊冷笑,另一個竟然拿出一架攝像機,在拍攝。
可恨的那冶萍!強子在心里罵。肯定有人出了大價錢,把你收買了!能是誰收買你的呢?是尚寶全,還是霍慶達,或者是其他什么人?媽的,我不能說,堅決不能說!
強子覺得自己有了勇氣。
那冶萍終于失去了耐心。她把旁邊的電子治療儀往床前推了推,閑著的那個男護工便過來將強子的褲子褪上去,一直褪到膝蓋。隨后,那冶萍將治療儀的兩根電極接到強子雙手的虎口上,把另兩根電極接到強子的下腿上。她便站到儀器的操縱桿上,大聲問:“郭維強,你說不說實話?”
強子連忙點頭。那冶萍一揮手,一個男護工過來,將強子堵嘴的東西拿下。強子大喘著氣,突然笑了:“呵,好玩兒,好玩兒!”他瞪大眼睛看著天棚:“碧云,你等等我。那是錢,好多錢,別弄丟了。”
一個男護工擔(dān)心地說:“護士長,這么逼他,不會逼死他吧?”
那冶萍惡狠狠地叫:“他是裝,是裝,死不了!把他嘴堵上!”
嘴再次堵上。強子眼睛仍然望著天棚,神情在迷懵中又帶著期盼,嘴動著。那冶萍慢慢地擰動了按紐。儀器上的指示燈顯示著,電流在不斷地加大。強子迷懵的神情沒有了,變得非常恐怖,身子掙扎得越加厲害,臉上的神情后來變得越來越痛苦,汗水流下來。
那一刻,強子覺得自己要死了。那痛苦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似乎是從全身的每個關(guān)節(jié),每個汗毛孔,從身體的深處涌出來的,在撕扯著他,要把他的肉體撕成碎片。天哪!他不能這樣就死了啊,他必須說實話了。
那冶萍的聲音凄厲地響著:“你說不說,說不說實話?”
痛苦忽然沒有了,嘴里堵的東西拿出來。強子似乎虛脫過去了,閉著眼睛,一聲不吱。那冶萍身子俯下他,聲音仍然惡狠狠的:“你說,你是不是裝瘋賣傻,欺騙人家的錢,是不是?”
強子眼睛翻動著,似乎在翻白,可又沒有翻白。他嘴里喃喃自語:“碧云,碧云,你救救我。”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恐怖:“鬼,是鬼,是鬼!”他的眼睛睜開了,四外望,眼神恐怖:“鬼,是鬼呀!”他忽然嚎叫起來:“鬼!”可剛叫了這一聲,嘴被重新堵上。
那冶萍氣瘋了,她來到按紐前,把按紐扭到盡頭。強大的電流擊打著強子的身體,他身子亂抖,眼睛不斷地翻白,最后終于要昏厥。在即將昏過去的當(dāng)口,他聽到那冶萍的聲音猶如重錘一般地打向他:“你不說實話,我就天天折磨你,看你能不能熬過去!”
強子被推回病房,昏睡過去。按照泰國專家的囑咐,他躺到床上,最好的辦法就是用被子蒙住頭。這很不習(xí)慣,但不得不這樣做。因為屋里就有監(jiān)控器,能夠看清他的一舉一動。他蒙著被,在半迷懵中,他想,好險,差點兒就說實話!他想起抗日戰(zhàn)爭時,日本鬼子逼供所采取的那些方法。看來,他肯定是熬不過去那些酷刑的,他肯定會當(dāng)叛徒!他驀地想起那冶萍最后的那句話:“你不說實話,我就天天折磨你,看你能不能熬過去!”他完了。他知道,那冶萍如果再來一次,他肯定熬不過去。
可他忽然又振作起來。他在心里惡狠狠地罵:“那冶萍,他媽的那冶萍!你知道老子是誰嗎?老子是殺手,老子有過人命,老子是威風(fēng)八面的‘意美洗浴中心’的副總經(jīng)理!你敢動老子,不想活了?老子只要得了把,非整死你不可!不行,我得告訴洪哥,得機會就整你,整死你!媽的,媽的!”
他嘴里雖然罵,但一想起剛才那恐怖的遭遇,他就覺得受不了。他還能挺過第二次嗎?
然而,第二天開始,那冶萍竟然再沒來找他麻煩,看見他也如視而不見一般。他感到奇怪。仔細想想,他覺得,那冶萍可能是收了誰的錢,讓她逼供。那冶萍在逼供過程中錄了像,很明顯是交了差了,就不再來逼他。可是,如果那個出錢的人,再雇那冶萍來折磨他呢?
強子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受擺布,應(yīng)該想出辦法來對付。可他左思右想,也沒有合適的辦法。作為精神病人,尤其現(xiàn)在警察緊盯著的精神病人,他不能出現(xiàn)一點兒正常的表情,更沒有能力去舉報誰的。如果他去舉報,就說明他沒有精神病,這也正是那冶萍敢對他動手的原因。
窩囊,真窩囊!可他該怎么辦呢?
中午,他突然在自己的枕頭邊發(fā)現(xiàn)了一張紙,。他知道,自己的任何舉動都被監(jiān)控,于是他躺到床上,把被蓋在臉上,展開那張紙,仔細看,紙上寫的字令他魂飛天外:
郭維強,你能裝精神病,就以為能逃過去嗎?你錯了!現(xiàn)在,大家都在盯著你呢!你想在精神病院躲過災(zāi)難,那是不可能的。你將會看到更多的懲罰,一個挨著一個的懲罰,你就再也裝不下去了。你最好的出路,就是聽我們的話,我們會保證你躲過眼前的災(zāi)難。如果你明白自己的處境,趕緊把你弄到手的錢吐出來,我們會給你留下一份可觀的錢,供你養(yǎng)老,幫助你擺脫開精神病院,擺脫開被警察破案之后送進監(jiān)獄的危險。然而,你出了精神病院,再幫助我們,把寶貝弄到手。你好好考慮我們的建議,過些時間,我再聯(lián)系你。
黑子
天哪!又是黑子。
字是打印的,十分清楚。強子立刻有些忐忑了。黑子咋有這么大的能耐,能進到精神病院里,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紙條送到他的枕頭邊呢?
強子胡亂猜測了一陣,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問:黑子到底是誰?
按照泰國專家的說法,任何紙條他都應(yīng)該妥善處理,不能留下痕跡,因為紙條不知道是誰送來的,也許是警察的試探。而處理的方法有三種,一種是吞下,第二種是扔在床下,任人拿走,但不能在紙上留下指紋。第三種是團成一團,扔在地上。他想了想,覺得這紙上肯定到處都是自己的指紋,便把紙條一口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