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路的太監(jiān)心中早在暗暗叫苦,忙上前求媚流道:“媚流姑娘,今日是南宛國公主拜見皇后娘娘的日子,請媚流姑娘高抬貴手,讓我們過去吧!”
“南宛國公主?”媚流輕輕一掠鬢邊珠花,動也不動:“那邊不是還有一條路,走那邊吧,別驚了我的螽斯。”
一只翠綠的螽斯在她面前的葫蘆架上,正叫得歡,媚流一點兒也沒有讓路的意思。
“媚流姑娘,”帶路太監(jiān)不敢強(qiáng)硬叫她走開,只得強(qiáng)調(diào)了一下:“那可是公主呀!”
一個是姑娘,一個是公主,誰貴誰賤,自不必多說。
“大膽!”媚流冷然道:“你是在提醒我無名無份么!”
原本藏珠殿的人叫她“娘娘”,后來媚流自己說沒有侍過寢,又沒有嫁過人,還是叫姑娘吧,也省得那些宮中下人見到她不好稱呼。
“不……不是!”所有得罪媚流姑娘的人都沒有好下場,連懷孕在身的賢妃娘娘也受了斥責(zé),何況他一下卑賤下人:“姑娘,奴才不過是奴才,兩邊都得罪不起,姑娘行行好吧!”
媚流看了他身后一眼,笑道:“你不必為難,公主的跟前人已經(jīng)來了,我親自來說,橫豎連累不了你。”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擋著公主的去路!”一個公主的跟前的眉眼凌厲嬤嬤上前喝斥道。
這個女子雖然絕色,衣著也是極盡精致新穎,但是卻無品無級,又是姑娘裝扮,方才那個太監(jiān)也叫她“姑娘”,看來不過是宮中有些地位的宮女而已,那又如何?宮女還敢攔公主的去路?
這個絕色女子伸出一個青蔥玉指,在唇上輕輕一豎,嬌聲道:“小聲些,這位婆婆,驚到我的螽斯了。”
“婆婆?”嬤嬤面色大變,她雖然被稱為“嬤嬤”,但她也不過才三十歲出頭而已,被叫做婆婆,如何甘心?
“放肆!”嬤嬤仗著自己是南宛國公主的貼身隨從,便打了一兩個大璧國的宮女又怎么樣,伸手就要摑,太監(jiān)暗暗叫苦,忙上前擋開這一掌,勸道:“嬤嬤,冷靜些!”
“我勸這位嬤嬤稍勿躁,這里是大璧皇朝的皇宮,不是你們南宛國的王宮!”“王宮”二字,她咬得刻意重些,一瞬間,便把公主一行人的身份生生打壓了下去,皇宮與王宮,差的何止是一點半點?王宮的等級不過相當(dāng)于藩王而已,有什么資格在皇宮中這樣強(qiáng)橫?
“大璧皇宮又怎么樣?打的就是你!”一個驕橫的聲音響起,一個巴掌橫空掃來,帶著陣陣香風(fēng),媚流機(jī)靈地閃過一些,躲過她的金護(hù)甲,卻實實地受下她的這一掌,一個高腫的巴掌印,清晰在臉上浮現(xiàn)。
媚流含笑看向公主,長得倒是不錯,只可惜長久以來被寵壞了的性子,造就了她臉上兩條眉毛高高豎起,目光盛氣凌人。
沒見過被打還這么鎮(zhèn)定的人,公主一揚(yáng)頭:“看什么看?本公主是你這種賤人看得的嗎?”
“公主,奉勸您一句,這里已經(jīng)是大璧的皇宮,不管你在本國如何飛揚(yáng)跋扈,到了這里,都收斂著些,皇宮可不比王宮,連一只貓兒都比別國的老虎威風(fēng)些。”
“放肆!”公主冷笑道:“敢對本公主稱‘你’?就是打死你又怎么樣,不過是打死一只狗罷了!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