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菁依然熟悉這兒，熟悉這個開門的動作，卻這氣息太陌生，太奄奄縈伶。她在進凡府躥到這，所見下人也是哀傷痛泣。

御醫縱列成排，凡古頌老淚潺潺，柳索橫淚漣漣。

他們但見房門訇然而開，再見隨之跨門的是柳菁。

“八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柳索上前來略福行此一禮。

不錯，柳索雖比柳菁年長，但柳菁乃身份尊貴的顏貴妃所生，柳索這一禮當然得行之。

“平身，退下。”

“是。”他們皆伏惟而小聲的說道。

“八皇妹，你定能救凡楊。”哀求似的泣淚說完，柳索也全身而退。

柳菁走到床前座下，看凡楊發紫的臉孔，干裂的嘴唇，“凡楊，你是在等菁兒嗎，我已經醒過來了，你何時可醒？為何你要不聽勸，身奪奇功有何用？都已遠去了的，難道真是山盟海誓的咒語？那你便該醒來了。我們的相識本就驚心動迫的擦邊生死，我有許多話想對你說，我非母妃所生，而是我們曾說過的韓非國傳說中的黑衣幫幫主端云之女柳單于所生，父皇的愛……”

柳菁長篇幅的說完后，拾起床頭的簫，這是她送他的。

曲聲響起，竟起極高，高致星空萬里，亮如金絲，懸而不斷，又飛流真湍，銀河落瀑。低至黃泉，噯噯偏生，低泣細噎……

“菁兒……菁兒……”

“凡楊。”柳菁放下手中的簫，纖手撫上他的額。

他睜開眼，不再有淚光，又順手抓住柳菁停留在他額前的手，“菁兒，我夢見了你，可感覺不是夢，便醒來了，看是否你真的在我身邊。”

“嗯，凡楊，我該走了。”

他沒有強留，而是順著她的身體與手越來越遠，直到兩人的手脫軌，最后，柳菁的身影再被截據。只是他依然注目那緊閉的房門不再有了上次的伶俜，僅管這背影是暈睡間期待的身影。

皆后是柳索與縱列御醫從房門口進來。

“叩見八公主。”

“本公主要進去。”柳菁見攔在前的皆面色鐵剛便厲聲道。

“這……陛下吩咐，任何人不得踏入半步。”為首的玄龍小心說道。

“大膽。”這時柳菁已向前闖去。

頓時，環環圍繞柳菁的是宮廷五大高手玄龍為首。

“八公主，實在是陛下特別有令，任何人善入格殺勿論……”

公雅云等人聽外面有人爭持，都從窗口探出頭來看。

柳菁知道他們會聽令如山，便不與之費舌，而是與之動武起來。他們如何會是如今的柳菁的對手，片刻皆散倒在地痛喊。

柳菁持步走在玉石階上，將要用內功激碎門前的銅鎖時，陛下在柳菁身后出現得及時。

“菁兒。”

柳菁不轉身也知道陛下來的深意，“父皇，兒臣要見公雅云。”

陛下許久未語，轉身面對蒼穹，這時柳菁走到他面前，“父皇，韓非國皇后已死，如今太子，碩王，太子妃在你手中，要挾韓非國便是你鼓掌間玩偶。可是父皇會放兒臣，放兒臣夫君，放你兒子嗎？若能，柳機于要我保碩王，救心焰，可否？”

“菁兒想怎樣？”

“凡楊醒了，父皇可否晉封為異姓王，公雅云可否也敕封為王。流斯國已手無下鐵之力，可國分三域，分兩小國，凡楊與公雅云任之，年年進貢。還有一域分為洲豫，為我朝直接領治。”

陛下思索片刻，“菁兒之計所出為何，好，父皇答應你。”

柳菁聽此答復心中便又松一心結，告退欲離去時，陛下叫住了，他還對柳菁口中稱柳單于為娘親不明就里。

“你與單兒她……”

“父皇可曾愛過柳單兒？”

他深長嘆一聲，“愛過，在還沒有柳澄于時便愛過，雖然那時她只有十歲，但她的眼眸總深邃著，永遠讓人猜測不透，兩年后有了柳澄于，在她身上看到了似乎成熟而情感穩定的單兒……”

……

三更時分，柳菁回到菁宮，也惜孤與也頌斐皆在柳機于尸體旁哀喪。

柳菁神色匆猝的說，“即刻起身回國，向南門出，我已打點好馬與直通南門的士兵。”

“發生了什么事，為何不到天亮與大家告別再走。”也惜孤不解的問。

柳菁想到柳機于臨死前深意的話便不難猜出她懂陛下的，是欲。如今，他不再有為皇高傲的肆溺，不再有對柳機于的恨與或愛，柳菁不再對他有體諒與了解，柳單于不再對他有支持與癡迷，柳行不再對他有敬愛與遵從。然此次他禁封菁宮，不然他如何面對他另有隱情的圖安治國，如何面對他的群臣與子民？

“父皇瞬間失之太多時，天亮再走他必會不舍而不擇手斷的留下我們，哪怕只是留住軀殼。”

“公主還是先去見面凡楊，如此說來日后兩國若有分侃，再見便難了。”

這是柳菁第一次主動靠向也惜孤懷，“你才是我的夫君。”

也頌斐見他們越是暖昧，徒步想回避，不知是怕打擾他們的綿情還是心生嫉妒不愿再看下去。

“大皇兄留步，我們即刻回國。”柳菁邊說邊從也惜孤懷中款款立起身走到也頌斐眼前。

“公主可能不必生疑了，公主是陛下最疼愛而知已的女兒，他會不忍加害。”說罷又大步往房門口走。

柳菁知也頌斐這話說得很嗤之。“皇后尸骨未寒，你竟不仁不孝的的在叛逆縱情。你有負子民，枉我昔日還是一苦心。這皇家之丑不可再經折騰。”

“皇家臉面有何用？公主為皇家臉面可忍聲遠嫁，又是誰為誰顏面茍且于我？”也頌斐放肆的聲音越大。

柳菁疾步追攔下也頌斐再前行了的腳。

無奈之余，柳菁之只能打暈也頌斐。

當天剛微亮時，陛下與柳行便到菁宮，這時只見死人無息之景，看桌前書信，他慌亂的拆開：父皇，若會有朝一日，兒臣愿為城上軍，城下鬼。

陛下拿著書信不能直立而欲倒下了，柳行急扶之。“父皇……”

“全力追回。”陛下咬牙切齒的說到。

“不，父皇為柳機于而嫁菁兒，今要說追回菁兒再讓她與凡楊合之？千古恥笑，凡楊已娶七皇妹，況菁兒在他國已有了另一份牽掛。”

之后，陛下獨自一個跎圯著背跚然離開菁宮。

公元621年，韓非國天宗皇帝也殘澗與天承皇后柳機于先后駕崩千韓宮。享年四十五歲與四十二歲。

太子也惜孤即位，改年號為金天，國號為金，大赦天下。

幾天后，皇后柳菁接碩王妃冉瀾出冷宮，然第二天便在碩王也頌斐懷中服毒而去。皇上下旨追封為碩王后，入葬皇陵。

楨瑯QQ11378428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