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妖孽當(dāng)?shù)?/h1> - 江山亂,帝非良人
- 墨莎滄雪
- 3242字
- 2012-06-07 09:58:35
站在西冷皇宮外望了一會,那高高的宮墻真是將西冷皇宮與平民百姓隔絕得徹底,她覺得也沒什么可看的,便轉(zhuǎn)身離開,這云澤城的阡陌街巷可比那清冷的皇宮要熱鬧得多,至少在她看來,那西冷皇宮縱然如何神圣奢華,卻與一座牢籠沒什么區(qū)別,不同的是那里囚著的都是追逐權(quán)力自認為高明如神的政治者。
她如今只是區(qū)區(qū)一介平民,政治朝事本就不是她這等人可以評頭論足一番的,何況師傅也教她就算將來能修成人形也不要涉足塵世,這人心復(fù)雜得難以揣測。
突然,耳邊傳來的爭論聲擾亂了她的思緒,讓她瞬間清醒過來。
“什么花燈值五兩銀子?”
“這位公子,這花燈上的字跡你可看清了?”
“寫得什么?”
“這字可是將軍府千金的慕蓮塵親筆寫的詞作,她的字可是千金難求。”
“真的假的?”
“當(dāng)然是真的。”
“既然如此,你的花燈我都買了。”
慕蓮塵三個字,她聽得格外真切,她倒是好奇有慕蓮塵字跡的花燈是如何與眾不同,她朝街巷邊的花燈攤走了過去,見一男子提了六七個花燈轉(zhuǎn)身走了。
她走過去的時候,看見那賣花燈的小販正在喜滋滋的數(shù)著手里的銀兩,她伸手從攤里拿起一個蓮花形狀的花燈左右端詳,那花燈上描著的的確是慕蓮塵的詞作,但是字跡卻并非是慕蓮塵的,她見過慕蓮塵寫的字,慕蓮塵的字跡清秀飄逸,靈動飛揚,可比這花燈上的字好看很多。
那小販數(shù)完銀兩就將銀子裝進錢袋塞進胸口,抬頭見有客人正看著自己的花燈,只見眼前的客人白衣勝雪,他手里的花燈恰好的擋住了他的面容。
小販左右上下張望,還是看不清眼前這客人的面容,只好說道,“這上面的字可是慕蓮塵親筆寫下的,只賣五兩銀子。”
“五兩銀子?未免太貴了些。”她將手里的花燈放下,一張俊逸如畫的面容便呈現(xiàn)在小販的眼前,讓那小販看得頓時失神,心思道,真是世間少有的俊俏公子。
“可別被他騙了,這花燈上的字跡根本就不是慕蓮塵的。”此時,不知道從街巷的何處走出來一位紫衣女子,走了過來說道,只見那紫衣女子面如嬌花,額前劉海遮住了細長的眉,生得眉眼輕靈秀氣,玉肌粉面,唇紅齒白,翠玉點珠的垂云鬢間別著幾根雕刻著三兩桃花圖案的玉簪,身穿淺紫色云霧煙羅衫陪著絳紫色散花如意煙羅裙,襯得她身姿妙曼婀娜。
“哪里來的小姑娘在這胡言亂語。”那小販見這紫衣女子當(dāng)面拆穿他,臉色微變,不悅的說道。
那紫衣女子也不惱,臉上笑意盈盈的隨手從成堆的花燈中提起一個雕工精致的燈籠,饒有興趣的左右打量,一邊自顧自的對蘇瑾月說道,“這慕蓮塵的字本姑娘曾見過,根本不像這些字寫得那么難看。”
那紫衣女子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顧及那小販此時的臉色已經(jīng)有些鐵青。
“確實。”蘇瑾月聞言點了點頭道,放下了手里的花燈。
紫衣女子聽見蘇瑾月贊同自己的話,便將視線從手里的花燈里收回來,轉(zhuǎn)過臉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人。
就是這么一眼,卻看得如同驚鴻一瞥,時光靜止,眼前的白衣少年碰巧站在逆光的位置,淡淡的陽光傾灑在他身上,他周身便蒙上一層淡淡的光暈,他的面容精致無暇,俊逸得如畫般出塵,眼若星辰般流光溢彩,束起的墨色長發(fā)隨風(fēng)飛揚。
看得紫衣女子神情愣然,真的是很好看的少年。
小販見眼前的這兩人不像是買花燈的,倒像是一唱一和的來拆他臺,有些氣憤的說道,“你們不懂就別胡說八道,慕蓮塵的字豈是你們這些俗人能夠欣賞的?”
云袖見這小販竟然這么說自家小姐,這些人打著小姐的幌子卻騙別人來買花燈,站在一旁也看不下去,出言說道,“我們公子房中有很多慕蓮塵的作品真跡,你這些假的可算不得….”
云袖話還未曾說完,蘇瑾月已經(jīng)將扇子一揚,示意云袖別繼續(xù)說下去,以免暴露了身份。
蘇瑾月聽小販這話說得有些刺耳,淡淡的一笑,說道,“我們可比不上老板你見多識廣,能將這些普通字跡看成是慕蓮塵親筆所寫。”
那小販聽出了她話里嘲諷意味,氣得幾欲發(fā)作,只因礙于街巷行人眾多,只好強忍著怒意,冷斥道,“既然不想買就趕緊走,別妨礙老子做生意。”
雖然這小販說話難聽,但是紫衣女子似乎絲毫不在意,只是微微挑眉,伸手指著剛剛蘇瑾月拿過的那個花燈,還有自己手里的花燈,面露嬌嗔,說道,“誰說本姑娘不想買了,我要這兩個花燈。”
待紫衣女子付過了錢,那小販的臉色才恢復(fù)了正常,她將手里的花燈遞了一個給蘇瑾月,有些羞澀的說道,“這個花燈送你,我叫汐顏,你呢?”
“蘇瑾。”她沉思了片刻,方才答道,畢竟如今她是男裝的扮相,名字自然也該改改。
見汐顏遞過來的花燈,她面露驚訝之色,她猶豫著要不要接過汐顏遞過來的花燈,素昧平生她不好意思接人家姑娘的花燈,不接的話又負了人家一番好意。
她之前跟師傅游歷塵世的時候,有個女子看上了師傅,就送了師傅一把梨木梳子,那時師傅見瑾月喜歡那把梳子就收下了,哪想到在當(dāng)?shù)啬凶邮樟伺拥亩Y物就是同意娶那女子為妻的意思,結(jié)果那女子帶著族人浩浩蕩蕩的攔住她與師傅,那女子甚至以死相逼要師傅娶她,師傅后來解釋說人間的女子為了聊表愛慕之情會贈送男子物品,每當(dāng)談起這事,師傅便心有余悸,往后便再也不敢收凡人的任何東西。
虧她那時還就此事取笑了師傅一番,嬉笑著說那女子模樣也不差,師傅就取了她做師娘好了,然后被師傅狠狠的罰了一頓。
見蘇瑾月沒有伸手接過意思,汐顏面生不悅,嗔道,“都城里有多少人想得本姑娘的垂親,本姑娘都不曾理過他們,本姑娘瞧著你頗為順眼,如今贈予花燈,你竟是不肯收嗎?”
蘇瑾月見她生氣了,只好伸手接過,伸手接花燈的時候,不小心手指觸碰到汐顏的手,汐顏提著花燈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然而就在此時,一襲素白衣袍的男子出現(xiàn)在紫衣女子的身側(cè),迅速伸手將紫衣女子遞給她的花燈奪了過去。
他出現(xiàn)在蘇瑾月的眼前,恍如一道驚艷于世的光芒,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fā)整齊的用白玉簪子束起,發(fā)絲自他腦后垂下直直的落在他腰際,素白的長袍及地輕輕隨風(fēng)揚起,纖細的眉淺若墨痕,羽睫蹁躚下,狹長的鳳眼猶如碧波寒潭般閃爍著淡淡幽光,白皙細膩的肌膚泛起透明如玉的光澤,有些許蒼白得無血色的薄唇輕輕勾起一抹玩味般的淡淡笑意。
端看那面容竟是比女子生得還要精致邪魅,一個男子生得眼前這幅模樣,簡直可謂之為妖孽。
看得她有些意亂神迷,這人間果然繁華,連俊男都如此輩出,不過,她這時應(yīng)該保持鎮(zhèn)定,不能因此被迷惑了心智,她稍稍緩和下來,轉(zhuǎn)身欲走。
“小子,你竟然敢當(dāng)街調(diào)戲我妹妹。”妖嬈魅惑的語調(diào)上揚,誰知這妖孽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卻讓剛抬起腳欲走的她差點重心不穩(wěn)跌倒在地,她什么時候調(diào)戲他妹妹了?
“我何時調(diào)戲過你妹妹了?”她詫異的看著他問道。
此時,許多過往的行人停下腳步,皆等著看熱鬧。
那妖孽細眉微微挑起,勾起嘴角,“方才明明看見你將這花燈遞與我妹妹時趁機摸了我妹妹的手,這難道不是調(diào)戲?”
“哥哥,他沒有調(diào)戲我。”汐顏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白袍男子解釋道,美如嬌花的面色卻微微泛紅。
白袍男子目光悠然得睨了一眼蘇瑾月,便安慰汐顏道,“你不必替這種人說話,為兄明白你只是不敢說出來。”
沒想到眼前這妖孽血口噴人的本事可真是出神入化,不過,他既然說她調(diào)戲他妹妹,那她干脆親自示范一遍什么叫做真正的調(diào)戲,以免這些人皆眼拙。
想罷,她三兩步走至汐顏面前,用手里的折扇輕輕挑起她的下巴,邊示范邊解釋道,“何為調(diào)戲?就是這樣,更何況剛剛那花燈是汐顏姑娘想要送我,而并非是我送她。”
蘇瑾月說完,將手里的折扇放下,退開了幾步,卻見汐顏已經(jīng)面色緋紅得如兩片鳳尾花的花瓣,愣然著盯著自己一動不動。
北辰千夜見眼前這小子如此膽大,頓時精致的面容微冷,伸手一把抓住了蘇瑾月的的手臂,將她拉至自己跟前,一手捏住她的下巴,隔得如此近的距離,卻瞧見她耳垂有著極其微小的耳洞,聞著自她身上傳來若有若無的淡淡香氣。
原來竟是個女人,他若有所思的邪魅一笑,在她耳邊用他足以蠱惑人心的嗓音淺聲呢喃道,“既然你調(diào)戲了我妹妹,便由我這個做兄長的代替妹妹調(diào)戲回去。”
蘇瑾月想掙脫他,可是他捏著她的下巴所用的力道卻讓她動彈不得。
他的這一句話聽得圍觀的人群一片嘩然,兩個男子居然當(dāng)街這么拉拉扯扯,還言行這么曖昧,看得他們神色悲戚的直搖頭感嘆,“真是世風(fēng)日下,有傷風(fēng)化。”
那些人話雖是這么說,卻看得入神不肯散去,反而聚集了更多的民眾圍觀,頓時將整條街巷堵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