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也該鬧夠了，這正事可是還得仔細商討呢。火牡，去，將那笑丹叫回來，這幫子丫頭、小子倒是見了晚輩不害臊，這般鬧騰！’

說話的婦孺慈眉善目，雪白襦衫，坐在不起眼的角落，拄著拐杖怡然自得。

‘鶴婆，有禮了。’一席人見了她紛紛垂首行禮，神色恭敬自然，絕無半點偽裝，早妍也依葫蘆畫瓢彎腰作揖，只是她安分不得，總想偷偷抬頭看那婦孺。

火牡遣退了那些男寵，緊走兩步，來到了老婦跟前，青眸里蕩起一抹漣漪，語氣間仍是清清淡淡的，卻不難聽出有一絲緊張，‘鶴婆。’

老婦沖著早妍招了招手，‘小姐你過來，讓婆婆瞧瞧。’鄒巴巴的臉皮上一對小眼睛犀利無比，仿佛可以看穿人心，早妍有些不情不愿的走了過去。

‘見過鶴婆。’

‘這丫頭禮數倒是周全。’鶴婆嗤嗤笑，銳利的目光掃過早妍，看的她莫名心驚，很快周圍的氣氛也沉寂了下來，有些壓的人踹不上氣。

火牡撲克一般的臉上竟流露出幾分擔憂，早妍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這是她時常用來鎮定自己的方法，疼痛能夠麻痹其他所有的情緒，深呼吸了幾口，她很快的安撫了自己的心神。

約摸過了5分鐘，鶴婆才擺擺手，‘那且說正事吧。’聞言，火牡與平秋衣臉上紛紛露出欣慰的表情，而初一那雪亮的眸子仿佛綻放了無數美麗的煙花，熱烈而燦爛。

這算是認可了自己嗎？早妍無聲嘆息。她就是那個妖艷地不可一世地妖界第一美人蓮狐王？

眾人聽得鶴婆的話，紛紛嚴肅起來，連被帶回的笑丹也是一臉正經，卻總讓早妍感到別扭，直到她偷偷朝自己眨了眨眼睛，做了個鬼臉，果然這才是蛇妖的本性。

‘想來火牡也該知道了。你找回卿卿轉世的消息已經被人散播到了人間，下月正是新女帝封夫大典，她已經遣人送了帖子來，要求蓮狐王親自下山賜福主持，并且送來了大量祭品。’

‘這個新女帝果然狂妄，連神族的瑞獸她也敢娶，也不怪她，這姝國的女帝就沒有一個逃得過那妖孽的皮囊，每一個都被迷得七葷八素，真真丟國主的臉。’笑丹爽快，有什么不滿張口便是。

‘那鳳凰是被神主親自遣送下來的，怕也是做了什么污了神主眼睛的事，否則，怎么這么些年，他被困在宮中，無人問津呢。再說，這天上的鳳凰可也不只有他這一只吧。’全身包裹著黑色斗篷的妖狼長老譏諷道。

聽兩人這么說著，眾人再一次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你們這些個就知道油嘴滑舌，女帝的事我是同意了。’鶴婆說著看向早妍，‘魔君這人行為怪誕，更以折磨他人為樂，你所中的碎羅之毒是他所研制的，亦毒非毒，非尋常解藥能解徹底，雖說尋得鮫人鱗便可，可如今鮫人早已經沒絕，在厄海，已經幾百年未曾見過鮫人了。此番前去宮中，可求女帝賜寶，先女帝在位之時，曾有個大臣獻過一枚鮫人鱗。’

原來厄海早就看不見什么鮫人了，居然送了個空頭消息給她，那個使短刀的家伙還想要自己感謝他，哼，好啊，下次見面她定要好好謝謝這位少爺。

‘可是會不會太危險了，如今已經有人明目張膽的追殺，這下了山，那些雜碎恐怕是要前仆后繼了。’平秋衣十分擔憂。

在場的除了笑丹也頗感不妥，其余的人皆不再做發言，早妍不想呆在這里，也更不想就這樣為了另一個人而白白犧牲自己。

‘我同意，至于需要注意些什么，只管讓火宮管交給我就行了。’

‘那就交給牡兒吧。’鶴婆微笑著點頭，她很滿意早妍的舉動。

還有10天就到下月，早妍在這十天里學習禮儀、背誦祈福詞、試穿禮服等等，沒有一分鐘的空歇，碎羅在體內似乎也沒有什么動靜，而平秋衣與火牡每日摘取赤蓮子給她服食，這種赤蓮子通體發紅，也是解毒的圣品。

早妍猜想，許是這赤蓮子壓制住了碎羅吧。水榭中，捧著厚厚的禮儀書籍，望著那不熟悉的文字，她不由感到一絲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