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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另一個故事(1)

龍的病好了,加菲卻又一次消失了。

每次,打電話,加菲都會有理由匆匆結(jié)束本就不多的對話。在網(wǎng)上的留言,也多是禮節(jié)性地問候。

什么時候開始,雙子座的兩個人竟沒有了共同話題?

我也曾執(zhí)著地出現(xiàn)在大禮堂的石階,總能巧遇魚和魚媳婦兒,卻再沒遇到過加菲。輪滑社社長的位置,被大二的另一個學長接任。據(jù)說,是因為加菲被一個老師器重,帶著他一起做項目,而沒了時間繼續(xù)打理社團。

大一下學期,就這樣慌慌張張地結(jié)束了。像一列急駛的列車,載著過往的情節(jié)匆忙離開了我的視野。

這個人,就這樣匆匆消失在我的世界中,連原因都吝于讓我知道。

我突然開始懷念,在托福班沒心沒肺的日子,懷念那個叫做佩的女子。

而此時的她,已經(jīng)在國外開始了另一段生活。我以為,那是一段美好的異國生活,卻不曾想,這竟是一段忘卻之旅。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源于放暑假的某一天我收到的一封e-mail。

沒錯,email是佩發(fā)給我的。讓我?guī)退乙粋€男孩兒,名叫葵。

佩在email中說,他也在G大上學,但她不知道他在哪個專業(yè)哪個班,希望我能找到他,并將一件東西轉(zhuǎn)交給他。

這個名字,我從沒聽佩提起過,這里面一定有故事。我猜想,或許,是一個很傷感的故事吧。雙子座的好奇心往往可怕地驚人。

終于,在我的一再追問下,佩給了我一個網(wǎng)址。灰色的頁面,是佩的私博。這里記錄的也許就是她的故事了吧。

另一個故事(1)

初二那年,她懵懂地知道了那一種感覺,初三那年,她死心塌地地愛上了那種感覺。

考高中那段時間,她無數(shù)次地問他,你考那里?

直到問得他不耐煩,直到問得他漸漸把這當成自然而然的習慣,直到問得他不知不覺把她的學校誤當作自己的目標。

所以突然有一天沒有收到她的問話時他奇怪了一下午。

三天后他終于忍不住了,“你怎么不問我考哪個學校了?”

她先一愣,然后看著他不住地笑,你不是報完志愿了嗎?

他一下傻了,不是為了自己的蠢問題傻,而是為了自己因為她的一句話而釋然了郁悶幾天的心。

她還記得那是個陽光很好的下午,一如她每天準點站在足球場邊時那樣好,只是那天的他沒有出現(xiàn)在足球場上而出現(xiàn)在場邊和她一起看場上奔跑的年輕生命。

“不踢嗎?”她緩緩地問,她不記得自己曾這樣和身旁的男孩說話,柔柔的,不象是一向外向的自己大了大咧的語氣。

但她感到很舒服,仿佛釋放出了長久屬于自己的另一個鮮為人知的靈魂,她知道讓自己釋然的是他。

“恩,今天不踢,你喜歡看足球嗎?我總在場邊看見你!”他的表情有些木,失去往日嘻哈的臉仿佛剝?nèi)ネ鈿さ睦笾怩r鮮的很可愛。

她別過頭,稍稍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使不安分的分子盡量平靜。

“對呀!我喜歡看,也喜歡踢,只是找不到伴,沒人陪我玩。”她說得很平靜,但話一出口卻蛻變成飽含期待的語句。

“哦!那等你上高中了我和你踢!”他的腳無意中碰到一粒石子,馬上驚惶地收回自己莫名興奮的左腳,他覺得此時的自己有一種沖動,想馬上斥退足球場上的所有人,然后和身邊的她一起馳騁在綠茵地上。

周圍的空氣無端轉(zhuǎn)了九個圈,他感到燥熱開始浮動。

他看看她,白白的臉紅紅的,有點象他倆第一次說話那次:他走到她身邊,說,對不起,你的筆記能借我看看嗎?她的臉紅紅的,像一只熟透了的蘋果。

這時一個球直直地朝她飛來,他想攔住球,卻被她搶先一腳踢了回去。

那只球在空中劃了一個優(yōu)美的弧線,趁守門員不留神嗖的一聲鉆進了球門。

頓時場內(nèi)場外都靜得象死了一般,他轉(zhuǎn)頭,看見她臉上同樣的錯愕。

守門員抱著球,充滿了不可思議,隊員們開始鼓掌,一個他認識的球員走過他們身邊,贊嘆地對他說:“沒想到你女朋友也這么厲害!”

他急急地反駁卻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一點也不想反駁。

那個微微迷惑的年齡結(jié)束在橙色的黃昏中,悄悄的在星夜酵成誘人的酒,他們中卻沒有一個敢揭開薄薄的封紙。

懵懂的初中,白羊座男孩和雙子座女孩隱藏了萌動的初衷……

當上天收回緣分的時候,我們還剩什么……

如愿以償?shù)模麄円黄鹂既肓四撬咧校贿z憾的他們沒有分到一個班,他在七班,而她在六班,中間只擱著一層厚厚的樓板。

整個年級有十二個班,這已經(jīng)算緣分了,她在心中默默的想,卻總在下課后有意無意地跑到后門口等著同樣有意無意剛好路過的他。

久而久之,她干脆以班長的身份向老師申請調(diào)到了后門口的座位,只有她最清楚自己之所以樂于忍受每天上課努力睜大眼睛,豎起耳朵聽講的原因決不僅僅是作為一班之長方便監(jiān)督同學的職責所在,更多的或許只是為了那個無言的默契……

他也不知自己是中了什么邪,為什么會每堂課一下就迫不及待地非要繞遠路依次經(jīng)過六、五、四班下樓,還特地在六班后門口停一下待到看到了那個熟悉又新奇的微笑后在滿心喜悅地離開,仿佛是完成了什么了不起的任務(wù)一樣。

這或許早已成了一個不需要言語的約定,而這個不借助于老祖宗引以為傲區(qū)別與其它動物的交流工具的約定,似乎可以更長久的存在。

那些說出的和寫出的誓言在被創(chuàng)造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滅亡的一天(上天在創(chuàng)造每一件東西的時候都會與它訂立死亡的約定,只有那些未公開的和未被承認的東西才有可能逃過一劫)。

然而,他們守住的東西,或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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