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暄，為……什……么……”進屋后，半昏迷著地落亦一直不停地低語著。

“有二哥在，別怕。”卿言見落亦左右搖晃著起身便將驚慌所錯的她擁入懷中。眾人無奈地站在床邊心疼著，“這是什么孽緣啊——”玄蕭嘆了口，而亦兒乖巧伏在卿言胸口，鼻尖泛起絲絲酸意，強忍著，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不知過了許久，落亦再次蘇醒，天色已近黃昏。

“你終于醒了。”床邊趴著的一位少女這時被落亦細小的動作驚醒，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床榻上的人兒。

“呃……這里——是……”落亦朝四周觀望，試著做起來。整間屋子干凈整潔，一些擺設精巧有致。少女見他起身，微笑著過來幫忙，答道：“這里是悅亦軒，我叫墨靈，卿言是我哥哥，聽他們說，你是玄清門的三弟子落亦，那我可以叫你小亦子嗎？”靈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透著幾分活潑，胸前一串明珠此時也淘氣晃動著。

“嗯？可以，謝謝，你哥去了哪里，什么時候回來？”落亦緩緩站起來，覺得全身乏力，看來很久沒有走路了，我的腳竟有些麻木，說著，落亦低頭吃力地挪動雙腳，愕然：“我的衣服……”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換過了，以前就算負傷昏迷兩三天，自己也吩咐下人不用替自己換衣，這是習慣。

“來，你先喝杯茶醒醒腦。”墨靈去桌邊取了杯茶走過來遞給她回道，“我看你身上衣物有些污漬，哥哥說不知道你什么時候醒來，所以就擅自主張替你換了衣物。”見她醒后沒什么大礙，指著窗外遠處一片竹林，“哥哥在竹林里試劍。”

落亦再次謝過后便調整好腳力向著竹林慢慢走去。漸漸停下腳步，眼前不遠處，看著他，手握著墨影劍在竹林間穿梭，指尖碰到竹葉發出短暫的“沙沙”聲響。藍色的身影今日望在眼中，不盡消瘦許多……

忽然，所有的竹葉齊聲落下，收起劍，他冰藍色眼眸睜開，向她走來，關切問道：“好點了嗎？”看著他，臉龐上的線條竟如此僵硬，棱角也格外分明。落亦深懷歉意，“好多了，讓二哥為落亦操心了，對——”

“記住以后不要折磨自己了，有人會心疼的。”未等落亦的那三個字說出口，卿言便略帶責罵的語氣輕聲喝道。

“知道了，落亦不會了。”

“嗯。”

“二哥，我，我睡了多久，怎么在這里……”

“三個月零7天。”什么——此時落亦吃驚地望著眼前人，不相信，怎么會這樣……可模模糊糊的記憶告訴她，這確是事實。三個月，我昏迷了……他，去了哪里……

“師父怕你醒后看到舊物胡思亂想，這兒環境尚幽靜，有利于調養你的病，就先暫時住在這里吧。”看出落亦所思，卿言無奈地嘆息：“他已經走了，不知去向，你……就忘了吧——”落亦昏迷之后，曾放下身擺千辛萬苦尋找那副“良藥”，但他卻依舊冷漠無情，不肯回頭。如今面對著憔悴的落亦，胸口仍隱隱作痛，只是你可知道……

落亦自知卿言能夠猜出自己所思，眼神轉向竹林，良久，苦笑道：“既不回頭，何必不忘。

既然無緣，何須再續。

今日種種，似水無痕。

明日何夕，君已陌路。”

自始自終，一個情字古難全，是誰灑淚江南……誰冷淚胭脂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