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芷月轉身，看也不看她一眼：“你若是真的知錯，就在這罰跪三個時辰便可。”

“愿兒知道了，謝鳳恩。”白愿甘愿地跪在地上，不在做聲。

凰芷月回到了鳳椅上，冷然坐下，一雙眸子鳳臨宴席，再次停在了她身上，這次嘴角毫不掩飾地勾起一抹弧度：白愿，這僅僅是剛開始，你就好好接招吧……

這時，禮儀官微彎了腰對著殿下若有所思，眼下不知如何還要殿下拿主意，正要開口詢問，耳邊便傳來一道斥責：李卿家，你是不是也想和她一起跪著？

“殿下息怒，奴才這就開始，這就開始。”禮儀官嚇得險些跪地，哆哆嗦嗦的領命道。

“奉天承運，殿下福祿百官、恩澤四海，今賜臘八粥于百官，共賞——”隨著最后一聲長音落罷，一排排整齊有序的宮女們雙手端著玉盤，踏著小碎步而來，百官起，謝鳳恩。

這臘八粥的香氣沖淡方才泠然窒息的冷氣，在場的各位大臣也算松了一口氣，今年的臘八節道是不尋常。

白愿一臉灰氣地在原地跪著，跪久了，有些麻木，想要微微動一下，調節麻木的雙腳，這時，卻傳來允溪一絲得意的笑：“殿下賞賜的臘八粥果然非比尋常，不要說窮酸百姓不一定嘗得到，那些高官貴族們怕是也沒這么好的運氣，誒~看來某些人雖然近鳳尊，可還是一副窮酸樣，注定嘗不了這等絕世美味。”說完了還不忘故意當著她的面嘗一口眼前色香味俱全的臘八粥。

不一會兒，允溪又對著無塵百般溫柔：“無塵，謝謝你對我很好。”

白愿臉色一白，渾身晃了晃。

很好，允溪說他對她很好。

白愿聽得真真切切，她為他跪著，可允溪的兩個字，卻是挖心的痛。她側眸，想要得到他的否定。

當他那雙微微凹陷的眼眸莫名看著她，她卻怎么也讀不懂時，她注定要痛的更徹底更絕望。

允溪起身，離無塵更近了一些，殷勤地問東問西，那張動人的臉在白愿的視線內晃動，白愿克制著站起撲向她的沖動。她多想撕碎那張令人反惡心的臉，然后叫她滾，不許在碰她的無塵，永遠也不許！要不是理智，她早就失態了。

一場談話結束，允溪得意洋洋地做回了自己的位子，祭祀大典近了，原來的那些宮女們撤走了宴席上的臘八粥、換上了祭祀用的杯酒。

殿下率先斟滿了御酒、高舉玉杯對著天、深深鞠下一躬。

一個宮女斟了一杯酒遞給白愿，白愿接下謝過，跪著完成了敬天。待宮女來時，她將酒杯穩穩的放在了宮女手中的盤子上。

頃刻，宮女面容失色，大喊一聲：血，有血！

糟了！白愿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不知什么時候又出血了，抬頭看著那玉杯，印上了血漬，剛才沒仔細看那杯身紋，是鳳凰飛天的圖文，自己的血竟染紅了那只鳳凰的眼，沿著條紋蔓延至鳳身。

這真印證了蓉兒的那句“大兇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