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媽……在哪里？”

最終，林可唯還是說了出口，她似乎并不真的想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是，她需要一顆螺絲，一顆能夠將混亂的思維連接起來的工具，她需要恢復正常，但現在的她，無法進行思考。

靳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但眼神中明顯帶著疑惑和不解。

“他們……在哪里？”

林可唯只是不斷地重復這個問題，怯怯地，小心翼翼地，帶有莫名的驚恐，甚至都不敢再直視靳玄，只是低著頭盯著被子，眼神迷離，仿佛只是一個按下按鍵，只會執行任務的復讀機。

看到林可唯這副樣子的靳玄火不打一處來，左手用力鉗住她的下頜，猛力抬起，迫使她直對上自己，容不得她逃避。

“說清楚。”靳玄話語中的狠決透射而出，林可唯只覺周身一陣冷氣襲來，不自覺打了個冷顫，靳玄嚴重冰鋒一閃，雙眉緊蹙。

林可唯直直望進他的眼內，沒有再逃避，淚水就像斷了線的雨絲不停自臉頰滑落，那么明顯，那么露骨的情緒清晰地傳達到了靳玄眼里，靳玄似乎聽到身體里有個地方傳來一陣清脆的碎裂聲，手中的力道霎那間松開，僵硬地離開林可唯肩頭，帶著幾不可覺的顫動。

半晌，如同窗外的夜，死一般沉寂，就連美麗的月色也不滿這般冷寂的氣氛，轉而躲入烏云身后，不愿露面。

似乎害怕接下來要聽到的答案，林可唯最終忍不住將頭埋入兩膝間，雙肩微微抖動，空氣中有隱藏不住的微弱的抽泣聲。

靳玄只覺得腦子里閃過無數不愉快的畫面，心里某個角落的暴風雪席卷整個思緒，臉色逐漸陰霾，眼神如刀鋒般冰冷。

她，居然這樣想他？

那如水晶般美麗冰亮的雙眸隱含著濃濃的傷，靳玄緩緩合上眼，復又睜開，眼底恢復平靜，仿佛一切多余的情緒都只是錯覺。

靳玄突地抓住她的肩，冷著臉低沉著聲音湊近她說：“所以，你最好現在就開始死心，不要再把心思花在別的地方上。”

林可唯因他突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反應不過來，睜大眼愣愣地看著他，像是無法即時領會他話中的意味，林可唯眼神迷蒙地回憶靳玄方才言語的深意，她可以將這個解讀成他的回答嗎？

他沒有否認，而是間接承認了？

承認了？承認什么？

林可唯驚訝地發覺自己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無論多努力，腦子里居然只剩下一片空白，她甚至無法回想起剛才說過的最后一句話。

“可可。”

靳玄擔心地看著林可唯，在她面前晃動的手也被視若無睹，即使搖動她的肩膀，也無法喚回她的神智，就像一句空洞的木偶，靈魂早已不知飄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