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您還是站在外面吧,我在換衣服。”薇霓的聲音總是冰冷,可是舞蹈卻是那么熱情,她整個人,就像春風包裹著的寒意濃濃。
“是這樣的,剛才有個大爺說,想出一千兩銀子,買你的——買你的初夜。”本來,過夜是妓院謀生的手段,可是和薇霓說起這個詞來,卻這么難為情,媽媽輕輕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怎么變得這么賤。
薇霓已經換好了衣服,坐在桌子前面喝茶,她此時一只玉手擎著一個小巧細致的茶碗,裊裊香氣沁人心脾,現在已是中午,南邊的窗戶沒開,本來直射的陽光透過窗戶紙掃射進來,已變得沒了熱量,照著屋內的微塵,顯得陰謀而曖昧。
“想買我的初夜,哼,還輪不到他!”她輕輕地啜了一口茶,似乎是自言自語。
媽媽早知道是這樣的答復,她不過是奉命來詢問一下,悻悻地走了。
“這位大爺,我們姑娘說了,她在這里只賣藝,不賣身!”
“哼!不賣身干嗎穿成那樣來勾引我們。”這句話說出來所有男人的心聲。“就是,就是。”
“想買我的初夜,我需要整個大宋。你——買的起嗎?”不知道何時,這句話悠悠地從后面傳來,冰冷無比,和剛才跳舞的紅衣女子判若兩人,她著一襲白衣,長發飄在身后,像仙子般出塵。
讓所有的人霎時咋了舌,她又說,“想買我的身體,大宋唯有一人。”
大家都“切”地一聲,意思是笑她不知道天高地厚,她,一個異族女子,再美,再妖艷,也只是來歷不明的異數,想要大宋皇帝,真是想的美。
大家悉數散去。
媽媽看見人少了,這都是錢啊,徒勞地伸出手來阻擋,薇霓說,“讓他們去吧,他們還會回來。”這些臭男人。
薇霓是一個月前到這里來的,傳說她是異族女子,長相除了輪廓較深以外,和江南大宋的人并無分別,有人說她是西夏人,有人說她是契丹人,還有人說她來自遙遠的天竺,她從不回答,總是不置可否,有人傳說,總比沒人說好,她的目的,就是讓越來越多的人知道她,這樣,她的計劃才會更加成功地實施。
“爹,爹,你說可笑不可笑,一個青樓的女子,初夜竟然值一個大宋國,爹,你說是不是癡人說夢。”
說這話的是李燃,參知政事李開春的兒子,參知政事是大宋的二品官職,相當于副宰相,而宰相,是潘仁美,李開春是個沒有主意的人,唯潘仁美馬首是瞻,把大宋朝廷搞的烏煙瘴氣。
“你說什么,何人敢出此言?”李開春大驚。
“觀春樓里的薇霓,新來的異族女子,爹,你是不知道啊,她跳的舞,那叫一個艷啊!只是,無論你多有錢,只要不是官宦子弟或者達官貴人,一律不準看。你說奇怪不奇怪。”
“那有什么奇怪的,現在的青樓女子,為了出頭,無所不用其極,總是搞一些花招來吸引人,大家越好奇,看的人才會越多。”李開春淡淡地一笑。
“可是爹,她會跳《王來》來,《王來》是西夏的宮廷舞曲,如果她沒有去過西夏,沒進過西夏的皇宮,怎么會跳這支舞?”
“什么,你說他會跳《王來》!”李開春大吃一驚,如果是那樣的話,再加上兒子的前述,李開春覺得她很可能是個奸細,西夏的奸細,再加上她一心想接近大宋皇帝,難道,難道真的------?
李開春覺得事態嚴重,必須向潘仁美匯報。他匆匆地喝了一口茶,對兒子說,“我去潘丞相府一下。你暫時不要去那個妓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