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弋瞳孔睜大。赤色瞳孔閃著著陰森微弱的光芒。那眼底如此脆弱不堪。緊緊握著雙拳，尖銳的指甲滲進蒼白肌膚，殷紅鮮血染紅了慘白的手指。

自己就是個混蛋！無可救藥的混蛋！

急救室的紅燈忽閃忽滅。回憶暗淡光線映得淚水斑駁如那冰涼鮮血般死寂。艾蒾癱倒，內心痛楚使她直覺頭腦一陣昏亂，劇烈的疼痛沖擊大腦，那詭異的紅光又不斷晃著視線模糊的眼睛。疼痛稍稍停止，抑制暈眩凝視死寂的急救室。艾蒾咬牙，夢兒一定要沒事。夢兒，我會等你出來，等你出來……

不覺死寂凝固了漫長時間。不覺內心惶恐蹂躪著脆弱蔓延了多久。

緊緊凝視那盞紅頂，忽閃忽滅，詭異一起一跳。似束縛著心臟，內心沒掉靈魂那種空蕩落寞。

倏忽，那緊緊關閉著的急救室大門砰然打開。眉頭緊蹙的白袍醫生垂頭出來。

晨羽猛然沖去抓住醫生的手肘，感覺內心的惶恐似要凝滯心臟。“醫生，怎么樣了？……夢兒還好么……還好么？”

“少爺……”醫生抬頭緊蹙眉宇，額頭深陷的皺紋雕刻歲月滄桑，如此無奈。“我們正在極力搶救。只是，這一次小姐的傷是在太嚴重。而且，胸腹手擋猛烈的撞擊。不但斷了肋骨，還傷到了部分肝臟。其次……小姐應該得了一種很嚴重的病，這一回的受傷不但使其舊病復發，且危及生命。請少爺給我們小姐曾經的病例，我們一定會極力搶救的！”

感到時間一瞬荒涼。

內心痛楚麻痹了心臟跳動。感覺頭腦昏沉，疼痛涌上眼角。

真的沒想到會這么嚴重，這么嚴重……夢兒，你一定要堅持住，不要離開我……不要……

“一定要讓夢兒好起來……一定要救回她！”瘋狂拉扯醫生的手肘。眼底脆弱不堪，內心堅守的沉著堅定一瞬全權瓦解。不能失去夢兒……絕對不能！……

“少爺……我們會盡力的！我們會用盡全力救回小姐的！”凝望少爺憔悴不堪的樣子不覺心底泛起酸澀。依然緊蹙眉宇，醫生轉身進入急救室。那死寂的大門又重重關上。

詭異的紅燈忽閃忽滅。只覺世界都荒涼了。

顫抖拿起手機，淚水摻雜著手指殘留的鮮血滴落在手機按鍵上，嬌艷欲滴的彼岸花般詮釋生命的脆弱死寂。

——“把夢兒一年前在紐約的病例調到私家醫院。還有，把紐約倫敦最好的醫生馬上調來這里！馬上！”

手指冰涼顫抖。忘卻何時掛斷手機。晨羽癱倒。淚水縱橫模糊了視線。

腦海昏沉，感覺靈魂落寞了色彩，黑白空蕩無垠。

他永遠忘不了，忘不了一年前抱著夢兒前去美國。前一秒夢兒淡漠蒼白神色，隨后只覺苦澀的血味沖進鼻腔，視線被無垠的殷紅模糊。夢兒倒在自己的懷里，臉色蒼白，緊蹙眉宇。嘴角鮮血綿延。

他永遠忘不了，自己在急救室門口煎熬等待，感覺靈魂被那急救室忽閃忽滅的紅燈吸取抽走，整個世界都荒涼了。

“夢兒……不能離開我……絕對不能！”

他曾數次這樣撫慰慌亂的心。愚昧得想要抑制胸口穿心般刻骨疼痛。

他想過，也許這樣淚水就不會蔓延了干裂的血痕深入枯涸心底。也許這樣苦澀的血味就不會沖擊鼻腔模糊了意識，讓疼痛幻滅了靈魂。他這樣想，他相信夢兒。但心不隨人愿。

他體會靈魂淡漠荒涼的意味。

整個世界都荒涼了。一瞬，他這樣覺的。

他體會靈魂淡漠荒涼的意味。

整個世界都荒涼了。一瞬，他這樣覺的。

一年前希望閃亮碎了一地，感覺映著落寞靈魂散發詭異的光芒，而后夢兒的搶救成功讓這一地灰暗碎片不完整地拼接起來。

感到生命不堪脆弱，像水晶落地一瞬碎片閃亮。

一年前以為心啊，就此安適了，那種悲涼勝過嚴冬肅殺的死寂。一年前這樣覺得，以為碎片拼接了，就此安適了，夢兒不會有事，刺骨悲涼不讓碎片灰暗。

可是，一年后。本以為能讓夢兒恢復記憶，恢復力量。誰明白，自己多么希望夢兒記起我，記得我們的孩子。

是自己太自私了么，為了讓夢兒更愛自己，所以卑鄙地要讓夢兒想起每一世刻骨銘心悲慘落寞的解決么。為了讓夢兒得到力量，所以卑鄙地讓夢兒承受這么多這么多的痛苦么……自己這個混蛋，愛到死還不是如此，從未給過夢兒幸福，從未……

為什么夢兒的一生都要如此，為什么夢兒和我不是個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人。我們不用背負那么多那么多，不用背負一切的一切。

夢兒……不要離開我……冗長的等待，刺骨悲涼的折磨無垠。

已忘卻呆滯靠在冰冷蒼白的墻壁那兒多久多久了。

感覺頭昏沉的厲害。感覺臉側微微粘稠。

那是殘留的淚痕，那是凄涼的血水。

模糊視線里只覺白袍醫生來往匆匆，蒼白的影子令人惶恐悲涼滲到心里。

不覺死寂的大門砰然打開，白袍醫生擦拭著點點汗水小跑到自己面前。

“夢兒……夢兒怎么樣了……”喉嚨本能的反應。干燥的嗓音撕吟。

“少爺，小姐已經過了危險期。現在已經轉到普通病房。”嗓音微微沙啞。醫生揚著嘴角，深深的皺紋里滿是掠過滄桑的深沉。

不由得輕輕揚起嘴角，淚水溫熱趟過嘴角的淺淺的弧度。淚水斑駁了笑容。笑容掩蓋了淚水。直覺內心一陣酸澀，透明的快樂在溫柔撫觸傷痕累累的靈魂。

晨羽笑了，伸手揉了揉腫紅的眼角。孩子氣地傻笑著。

艾蒾睜大了柔綠的雙瞳。淚水濕潤了眼瞳的色彩。笑容里藏著深深的悲涼。

凌弋無措起身，巨大的喜悅令他一陣暈眩。尖銳的牙齒在迷茫的笑容里閃亮。幸福破碎的太快太快，不覺又滿滿的快樂。一切的一切令他快要支撐不住。

空蕩蕩的醫院里，風從心里吹過。

感覺悲涼痛哭快樂，都被溫柔啊全權融化。

你說，未來是怎么樣的。

有湛藍的色彩，無限冗長的。告訴我不要忘記天空的顏色。

——似曾誰如此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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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陽光溫柔。

唯士小口抿著清茶。

清茶苦澀的香味深深刺激著味蕾，感覺那種苦澀透著冰涼。悲涼到心底。

而那香味有如此誘人美麗。癡迷到魂飛魄散。世界荒涼。

北伊雪委屈坐在角落，眼角殘留著淚水痕跡。在陽光折射里那透明淚水昏暗不已，如此渾濁不堪。那撅起受辱般不滿的櫻唇淌過淚水，如此作惡。

“唯士，他們好可怕。我明明什么都沒做。他們就打我，好可怕好可怕。”受傷般脆弱的嬌嗔。北伊雪伸手捂著臉抽泣，好不柔弱可人。

璃沫摸摸呆滯的彌耶凌亂的頭發，不覺心里泛起酸澀痛楚。不知道這丫頭受到了什么，從一開始到現在都這么呆滯，這么安靜，眼底悲涼似與世隔絕的痛楚。彌耶到底經歷了什么。

“彌耶，你是不是也被他們打了，然后就變成這樣了？”璃沫耐心詢問，凝視彌耶呆滯似被凝固著的眼眸，“彌耶你說說話啊？彌耶，你到底怎么了？”

凪彥拿著紗布和藥水，仔細觀察著彌耶和北伊雪的傷痕。

彌耶的左臉腫紅，應該是挨了巴掌。北伊雪手肘上有少數的抓痕，其次小腿上還有點淤青。應該是被抓了或踢了。

“看來他們傷的不輕，但不嚴重。”凪彥舒口氣緩緩說道，“但對于小雪和彌耶從來沒受過挨罵或挨打的情況來說，應該算嚴重了。打的人看來下手不輕。”

“雪兒，你和彌耶真的什么都沒做么？”唯士放下茶杯，蹙眉輕問。語氣鄭重而淺淺猶豫。

“唯士，你不相信我們么。明明是我們受了委屈。”北伊雪小喊著任淚水肆意，即使現實不是這樣，唯士你也應該站在我這邊，毫無理由相信我啊。“我們……真的沒有做什么。”

唯士依然鎖著眉宇，如果彌耶他們沒有做什么。就是那些人無緣無故來針對我們。可是他們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們。而且天翼同學也不是這樣的人……莫非一切都只是表面。我到底該信誰？我不是該全權相信雪兒才對的么？為什么始終無法把天翼同學他們想成那樣的人……

“到現在，那些人還是沒有出現過。”璃沫轉身，凝視沉思著的唯士。“他們是不是故意不來的？”

“現在的推測都不屬實。我們應該詢問當事人才對。”凪彥托腮顯得冷靜，“也許只要等來他們來著，一切都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