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導購小姐對著門向他們做出“請”的手勢，路子鳶就挑了一件灰色的開襟羊毛衫給路遠，一掌把他推進試衣間。

背對著她的陳茜低沉著聲音對著手機說了個“嗯”就掛了電話，手臂無力的垂在大腿上。

“怎么，這么快就甜蜜完了？可不像你呀。”路子鳶靠著她的背坐著，扭過頭只能看到她蓬松的酒紅色大波浪卷。頭發上的香味還是她大學時最喜歡的奇異果香。最開始用這種香味的洗發水的還是路子鳶。她

記得那次隨便拿了一種打折的洗發水，連牌子都沒有看。結果一回宿舍就遭到了陳茜的奚落，原因是那小的像蒼蠅一樣的洗發水的名字跟某種實行計劃生育常用品的牌子一樣。

“你以為人人都是你我這樣的非勞動力呀，快過年了，忙唄！”

路子鳶覺得肩上的重量重了點，陳茜像癱了一樣的靠在她身上，罵咧咧的說：“不知道忙什么，每天大半夜才回來也不見他升職。”

路子鳶心里一驚，嘴上安慰她說：“他這么忙還不是為了讓你過好點。”

“我知道。”她長長的呼了口氣，接著沉默了會兒。“他要不是梁升的話，我他媽的早卷包袱走人了，離婚也就幾塊錢的事。誰犯賤愿意去伺候誰伺候去！”

婚姻這個課題不是她的智慧能夠參透的，所以她只能無力的沉默了。

商場里放著一首最新的男女對唱的情歌，女孩兒的聲音甜甜的，像十八歲有蛀牙的陳茜為了再吃一只甜筒跟梁升撒嬌時的聲音，帶著絲絲奶油的甜膩。

突然，路遠衣服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路子鳶看一眼試衣間還關著的門，把手機摸出來。屏幕顯示的名字是ＹＹ，她憋不住笑了出來。

靠著她的陳茜感覺到了背后的顫動，“干嘛？”

“沒什么，有個叫ＹＹ的給路遠打電話。”

“什么亂七八糟的名字。”陳茜嗤了一聲。

那頭掛了路遠剛剛出來。路子鳶把手機遞給他時手機又歡快的哆嗦起來。

他下意識的看了眼路子鳶，見她毫不在意的在一邊挑衣服，他才皺著眉走到外面去姐電話。耳尖的陳茜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一句“你還想干嘛？”，她憋了憋嘴。

“唉，我說你這弟弟桃花可夠旺的呀！”

“那當然，也不看看他姐是誰。”她扯著模特身上的外套看了看，對導購說：“麻煩給我一件黑色中號的看看。”

“你怎么老給人家買黑色、灰色的呀？小孩子就得穿得喜慶點。”陳茜指著對面一件大紅色的，“我覺得那件就不錯。”

路子鳶看也不看她手指的方向。自從陪她一起給梁升買了一件大花襯衫后她就再也沒有采納夠她在服裝上提出的任何建議。

“你以為還是五六歲的小孩兒，過年都穿得跟個大紅棗似的。”

“那也不能怎的像參加追悼會。大過年得，多不吉利。”她鄙夷的瞥了一眼路子鳶手里做工上乘的衣服。

“他自己喜歡就行了。買了也不是非得過年穿。”

“現在的小Ｐ孩兒要嘛非主流，要嘛裝酷。哪兒像我們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