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

“怎么了？你不喜歡嗎？”他緊張的問。路子鳶一向不喜歡他送她東西的，尤其是貴的東西。

“不是。”她搖搖頭。本來是想說謝謝的，突然又記起他最不想聽到的就是她跟他說“謝謝”這兩個字。

“聽路遠說你去法國出差了？”某天一大早，路遠就打電話叫她去機場。路子鳶以為他出了什么事，問清楚后才知道他是讓她去送楚恒。

“嗯，昨天晚上才回來。”

照這樣說，那通電話應該是他剛下飛機就打給她的。她坐著身子正視著前面的紅燈，心虛的說：“昨天晚上……我很早就睡了。”

在紅燈變綠的那段時間里車內一直沉默著，直到前面的車子有了前進的跡象路子鳶才偏過頭看了一眼他臉上的表情。

緊抿著唇，目不斜視。此刻她猜不出他的情緒。

楚恒把她送到樓下，叮囑她早點睡，第一次沒有等她上樓就離開了。

路子鳶站在原地，視線追隨者汽車尾燈。他生氣了。

從她說出那句話，他就一直在克制著自己的情緒，生怕嚇著她或讓她生氣。

其實他去出差的前一天晚上，是他自己打電話給路遠的。聊了十多分鐘，當然是句句不離路子鳶的，最后又提了提第二天要出差。連他自己都為這樣的費盡心機鄙視他自己，可是第二天早上在機場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也沒看見他想見的那個人。

他明白，在路子鳶的心里有一條不容易過去的坎。所以他不逼她，等著她自己想通的那一天。即使他知道那一天可能很遠，也心甘情愿的耗著。

知道她媽媽來了，她以前和現在都不想讓家里人知道自己，所以他忍著不給她打電話。匆匆忙忙的處理好了那邊的事情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一下飛機就再也忍不住想聽聽她的聲音。

電話通了，沒人接。他安慰自己說，可能她已經睡了，沒聽見。但今天聽見她那句多余的解釋還有她的小動作，就猜到是她不想接電話。

雖然他不能說自己有百分之百的了解她，但他們認識六年，他費了多少心思去了解她，當然能夠判斷得出她是不是在撒謊。

當聽到那樣說的時候，他說不上是憤怒。可到底是怎樣的又說不清楚，可能是憋屈吧。

他那么小心翼翼的對她，真真的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她依然對她若即若離的。

腳下越來越用力，旁邊的車都快速的倒退著，街邊的路燈一晃而過，夜景成了油畫上混亂的色彩，響成一片的喇叭聲打破了沉寂、昏暗的夜。

直到四周越來越暗，越來越靜，“嗤”的一聲，車胎與路遠摩擦出一條十多米長的黑色痕跡。

楚恒頹然的倒在座椅上，煩躁的扯下領帶。掏出煙點上，猛吸一口，再吐出來。

山頂上，他俯瞰著別人的繁華與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