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了一會，若千言先開口道：“語，我希望你能停手。”

若萬語冷笑一聲：“哥，你想得太簡單了，戰爭一旦開始就沒有停止的可能。”

“語，你應該知道，現在的秦玉寒已經不是以前的秦玉寒了，如果他知道你要以他的名義篡位，他絕對不會同意的。”面對若萬語的態度，若千言只能拿出秦玉寒來威脅。

若萬語饒有興趣地看向他的哥哥，看來哥現在已經完全接受王爺了，是不是說以后王爺的安危他就可以真正的交給他了，不過他很好奇，真的僅僅是因為王爺的性格變了，才改變了哥對王爺的看法嗎？

皺了皺眉，若萬語移開視線，望向前方刑架上的滿目血漬，幽幽地開口：“知道公子堂叛變的幕后主使是誰嗎？”

若千言不解語為什么會突然提這個，“不是陽肆嗎？”

若萬語搖了搖頭：“他不過是一顆棋子，真正的幕后主使是當今呂相。其實一開始公子堂只是一個不為人知的暗組織，它雖然屹立江湖卻沒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可是后來王爺無意中認識了一個人，一個擁有天下無敵的易容術的神秘男人，他真的很神秘，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名字，也沒有人見過他的真實面貌，就連王爺也不知道，可是很奇怪，王爺卻非常相信他，甚至接受了他的意見把公子堂一分為二，分成了暗堂和陽堂，并讓他成為了陽堂的大堂主，取名陽肆。因為陽肆易容術的運用，公子堂辦事效率越來越高，加速了公子堂的迅速壯大，很快就成為了江湖上最龐大的組織，可也因為他的易容術運用，公子堂行事日益張狂暴露，很快就成為了武林公敵，王爺是公子堂主人的秘密也隨之暴露，而這一切都是呂相的陰謀，目的就是要讓王爺失去民心，本來王爺這些年的強硬執政就已樹敵太多，如此一來，王爺與武林甚至朝廷的矛盾就被徹底激化，這樣他們才能順利鼓動武林各派與他們里應外合一舉殲滅公子堂，公子堂滅亡無疑是砍斷了王爺的一只臂膀，王爺在朝的勢力不再穩固，而這不過是開始。”

“這是什么意思？”若千言聽得眉頭直皺，他完全沒想到公子堂的叛亂竟有這么多的復雜關系，如果說這只是開始，那后面還會發生什么？

若萬語抬眼看了若千言一眼：“哥，你應該聽說了近來周國侵犯我國西南邊境的事吧？”

若千言有些不解：“這當中有什么問題？”

“九年前，自從王爺大敗周國后，兩國就一直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周國卻突然侵犯我國邊境，而且特意選在險要難攻的西南邊境，這其中必有詐。”說著若萬語危險地瞇起雙眼，沉聲道“我懷疑是呂相與周國勾結，有意讓周國發動戰爭，目的是想牽制賀將軍。”

“你是說呂相和周國勾結？”若千言微微吃了一驚，隨即一臉不認同道：“不可能，呂相是清正派的派首，又是三朝元老，他的忠君愛國是世人皆知的，怎么可能會做出如此出賣國家的事，我倒相信秦玉寒更能做出這樣的事。”

沒想到他這個哥哥竟會如此推崇那個老匹夫，還說出侮辱王爺的話，若萬語表情有些難看，他一直以為他的哥哥是個超脫凡事之人，原來也不過是個容易被世俗表象迷惑的無知之人。“我知道在世人眼里，王爺行事太過殘忍專制，經常草菅人命，我也知道王爺不是一個好人，殺人如麻的樣子更像一個惡魔，可是我能確定的是王爺絕不會背叛秦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秦國。世人都只看到表象，可有誰真正去想過，今時今日的秦國為何能變得如此強大？七年前的叛亂，雖然被王爺鎮壓，但秦國軍民仍死傷過半，朝廷更是一盤散沙，四處又有叛軍余黨不斷作亂，那時的秦國國力幾乎崩潰，周邊各國誰不虎視眈眈，面對這樣的局勢，要不是王爺站出來主持大局，強權整頓亂世，力斬叛軍余黨，秦國早就亡國了，那些所謂忠君愛國的清正派也早成了亡國奴，哪輪得到他們今時今日在這朝堂上撒野。”

若千言不得不承認若萬語說得的確有理，可是他還是無法接受秦玉寒長年來濫殺無辜的行為。“那他也不該濫殺無辜，像我師叔君若風，就因為他不愿成為秦玉寒的鷹犬，所以他就該殺嗎？還有東方神廚柳氏一家，只不過是不愿來寒王府做廚子，就要殺了他一家嗎？”

面對若千言的質問，若萬語一點也不心虛，直言道：“你說他們無辜，我倒覺得是罪有應得，君若風作為武林盟主，卻公然發動武林眾派與王爺為敵，王爺惜他是個練武奇才，所以屢次三番勸他投靠朝廷，他不斷不感恩戴德，還出言侮辱王爺，難道他不該死嗎？還有那個所謂的東方神廚，你以為王爺殺他們真是因為他們不愿來王府做廚子嗎，那是因為他們家與叛亂的錦王是世交，錦王叛亂失敗后又窩藏錦王之女，在當時窩藏叛黨可是滅門死罪，可王爺惜他們廚藝不凡，并不想殺他們，只要他們自愿交出錦王之女，就答應放過他們全家，可他們不識好歹寧死也不說，難道這樣還叫無辜嗎？”

這些內情，若千言自然是不知，所以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見哥被他說得無話，若萬語繼續說道：“還有什么叫無辜之人，難道王爺不無辜嗎，面對叛亂后的國情，如果王爺不殘忍排除異己，軍事鎮壓亂民，樹立強硬威信，鞏固他的在朝力量，他又如何能掌控作當時混亂的局勢？哥，難道你以為百姓們只要你說個走字他們就會乖乖聽話嗎，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尤其是在亂世，只有強權和血的教訓才會讓人懼怕，不然你以為光靠那些清正派的庸才秦國能有今時今日的強大嗎？”

若千言承認他已經有點被語說服了，但這只能說他已經接受了秦玉寒過去的殘忍統治，卻并不表示他能接受秦玉寒篡位。“對，秦玉寒是功不可沒，但再大的功勞也不足以讓他篡位叛亂，那他豈不成了第二個錦王？”

若萬語無奈地笑出聲：“哥，你還不懂嗎？現在已經無關王爺想不想篡位了，如今朝廷的局勢及及可危，清正派明里暗里逐步在削弱王爺勢力，欲至王爺于死地，眼看王爺的權勢一日不如一日，王爺現在又是這種情況，如果我再不替王爺打算，過不了多久整個寒王府將不復存在，不說失去權勢，恐怕連命也保不住。”想到這個若萬語就有些愁眉不展，說到篡位，其實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雖然皇都所有禁軍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但清正派近來的迅速活動突然讓他有些不安，他其實很害怕失敗，那樣他要如何向王爺交待？說到底他又何嘗不想過太平安定的日子，可人活著總不能盡如人意。

“怎么可能？”若千言皺眉，他從沒想過朝廷會這么復雜，如果語說的都是真的，他真無法想像秦玉寒不再是寒王的那一天。

若千言眼光下沉，冷哼道：“有什么不可能，選妃大賽的時候你知道小皇帝為什么要求王爺假扮秀女嗎，說什么是為了守護自己的愛情，那不過是借口，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借刀殺人除去王爺。”

“皇帝要殺秦玉寒？”若千言滿臉震驚，努力回想著上次在宮中皇帝對秦玉寒的態度，那么軟弱的一個小孩怎么可能會殺人，還是自己的親人？說什么他也不信。

知道哥會不相信，若萬語繼續說道：“這些都是那小皇帝親口說的，那次你把王爺帶出天鳳殿后，小皇帝氣急敗壞就對小其子說出了事情的真相，而這一切又恰好落入了被采花賊下了藥定在房梁上的雙影耳里。”

若千言遲疑道：“他為什么要、、、”

“哥，你不是說那些流言是我捏造的嗎，那我就告訴你，什么事情都不可能空穴來風，小皇帝所謂要守護的愛情就是小其子，小皇帝寵幸太監這不是流言而是事實。而他要殺王爺的原因也是因為小其子，因為他突然發現他一直愛著的人竟然一直在偷偷喜歡著王爺，所以他瘋了。”

若千言有些無法消化這一切，他明明活在這個世界上，卻對身邊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