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曉靈幸災樂禍地大笑出聲：“這叫什么？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是惡有惡報？”

杜櫟櫟忍俊不禁，揚出個明顯的笑容。

秦寶璃認同地點著頭，對歐曉靈豎起大拇指。

方晴掙扎地站起來，拔了插頭重啟，還是黑屏。

她惡狠狠地看著秦寶璃，耍賴道：“我不管，大寶，你要負責！”

歐曉靈揚眉：“哎呀呀，幾個月了呀？”

方晴一愣，轉念了悟，對著歐曉靈咬牙切齒，“神婆待會收拾你。”

歐曉靈不在乎，“來呀，來呀，來收拾我呀。”她還拍著屁股一副欠揍的表情。

方晴被她氣得堵個語塞，顫抖著手指著她半天沒說出一句話。順了幾口氣她撲向秦寶璃，半哭半鬧地說：“我不管，大寶，你負責，你找人來修，找你那老同學。”

秦寶璃被她撲倒在床，又猛地聽到她提起李重陽，整個人愣著，隨她搓圓捏扁沒有反抗。還是歐曉靈記得她還是個病人，幫忙拉起方晴。

“我說格格呀，作為一個只會開機聊天看電影的電腦使用者，要不然呢你從今天起自力更生，努力學習新技術，研究研究怎么簡單修電腦。要不然呢，你就找個死忠的幫手，逮上去色誘他，迷他個七葷八素的，讓他對你言聽計從。”

“你死呀。”方晴順手抄起一本雜志扔向歐曉靈，“就為這點東西出賣自己，我有那么便宜么？”

“那你打算賣多少？”

“至少也要上克拉的鉆石，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外加單膝下跪。”方晴一臉的憧憬。

歐曉靈嫌棄地干嘔：“姑娘，你看太多偶像劇了，咱們過的是生活劇，只有打架罵娘問候你祖宗。”

“去你的。”方晴一把推開她。

秦寶璃掙扎著起床，看著眼前兩活寶無聲笑著，笑了幾聲覺得嗓子干得快噴火，忙閉上嘴死命忍著笑，也不知道是嗓子難受還是憋笑難受，臉紅得發紫。

方晴又撲過來摟著她肩膀，撒著嬌：“大寶呀，你就幫幫忙嘛。”

秦寶璃轉動著眼珠，遲疑著。她不是不想叫。如果還是高中那些日子，見與不見她都無所謂，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該干嘛干嘛。可是她過了一年不同的日子。人很賤，嘗過好東西再回頭吃尋常東西，就會口舌發淡，無處回味。

可是她又不敢叫。這么一年，除了過節過生日，李重陽從來不曾主動找過她。上次見面的情形還讓她心有余悸。她怕，她怕自己做得太多了。

方晴搖晃著她：“好嘛好嘛，大寶。”

秦寶璃隨著她動作作隨風擺柳狀，沒有表示。

“好嘛好嘛。”

秦寶璃被晃得頭昏腦脹，只好揚揚手機求饒。

人昏膽也會從邊生。

該死死吧。

不知那來的一股豪邁壯氣，盈溢滿身，遲遲不離。

她拿出手機飛快摁著，一鼓作氣發出去。方晴看著她發信息，滿意地拍拍她的頭。

“負責任才是好孩子。”

三分鐘之后李重陽回信息。只兩個字：“明天。”

秦寶璃看著手機那兩字，心底一塊大石轟然坍塌。明天，他說明天。

她把手機給方晴看。方晴嗚哇大叫。

“還明天呀，我今天日子怎么過呀。”

“漫漫長夜，寂寞難耐呀。”歐曉靈吟唱著。

方晴餓虎撲肉一樣抓住歐曉靈，專找她身上的敏感處抓癢癢，鬧得歐曉靈連聲慘叫不斷求饒。秦寶璃默默念著李重陽發來的兩字。明天，明天就能見到他了。想著想著，藥力發作，人迷迷糊糊睡著了。

她夢到自己在一片白茫茫之處，觸目所及，全是虛無縹緲的白，沒有一個人，她也看不到自己，只是感覺自己所在。她茫然地伸出手，卻什么也沒有。向前走，無論走多久前方依舊是無邊無際的白。她感到恐懼，想大聲呼喊，但無論她怎么用力，依然聽不到一點聲音。她急的滿身大汗，用力一掙，醒了。手機顯示時間已經下午三點半了。宿舍里的人都去上課，她蚊帳上黏著一張紙條，是歐曉靈龍飛鳳舞的字：怎么叫你都沒動靜，幫你請假了。

她撩起汗濕黏在脖子上的頭發，想著剛才的夢心底又是一陣陣涼。

她怎么會做那樣的夢。連自己都看不到了。

晚飯時她突然想起和李重陽約的時間還沒確定好，于是發信息過去問他到底明天什么時候過來。李重陽說中午過來。方晴聽了愣了一下。

“我明天中午沒空呢。”

“你去哪？”吃過藥后秦寶璃能發出一點聲音，沙啞低沉得好像被砂紙磨過聲帶。

歐曉靈難受地捂著耳朵，“大寶，你還是好了再說話吧，你那聲音實在讓人受不了。”

秦寶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方晴戳了一下她額頭，“你是病傻了吧，后天就是國慶節了，我們明天下午都沒課，也就說明天上午下課之后我們都開始放假了。”

秦寶璃眨眨眼睛。那又怎樣？

歐曉靈湊熱鬧似得也伸手戳一下，笑嘻嘻說：“長假當然要去玩啦。殿下她家又給她買機票快遞來了。”

她看向杜櫟櫟，果然看到她臉上因為自己沒和宿舍的姐妹同步而泛起的半點羞澀。

“我這次要回家了，我表姐結婚，我媽說既然放長假，又沒出可去，干脆回家參加婚禮，我明天晚上走了。至于苗苗，你別看她，不用說當然找苗姐夫去了。”

都走？她驚訝地張大嘴，把希望寄予還沒說出去處的方晴身上，不會漫漫長假只有她一人留在學校吧？

方晴被她看得心底發慌，連連擺手：“抱歉呀，大寶，我也有去處。不然，你和我一起，就幾個女孩子去麗江玩玩。”

秦寶璃想了想，頹然放下手，算了，就她那點生活費，還去旅行，省省吧。

她露出個無所謂的笑，沙啞著聲音說：“記得帶特產。”

方晴討好地摟著她，“一定一定，你一百個放心，絕對給你帶特產。那電腦和宿舍就麻煩你看了。”說完又擠擠眼睛，“提醒一下，大寶呀，孤男寡女的，小心干柴烈火。”

秦寶璃被嚇的氣都吞岔了，驚恐睜大眼睛彎腰猛烈地咳嗽，好不容易順了氣，伸手掐住方晴的脖子，“胡說八道，在食堂呢。”

方晴知道她只是裝腔作勢，嘻嘻笑著。鬧了一下，發現四周的人都奇怪地看向她們。秦寶璃忙放下手坐好。

還好還好，李重陽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