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閆海平和梅麗商量好了勸老人回家去看看爸爸。因為本來爸爸的身體就不大好,如果媽媽長時間不回家的話,怕爸爸自己不能夠照顧好自己,老人也答應了。
這天夜里,小雪老是來電話,閆海平沒敢接,調成了靜音,最后小雪發了一條短信過來,短信簡潔明了,只有兩個字:肚疼。
閆海平知道小雪肯定身體特別不舒服,特別希望自己能夠回去看看她,因為這丫頭一般不給人添事的。
最后這條短信時發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三點鐘了,閆海平看完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完全放心不下。
他沒有吵醒梅麗,自己就挎起衣服捏手捏腳的想要走出去。
屋里當然是漆黑的一片了,只有窗簾角落從外面投遞進來一角的月光。
閆海平走到沙發旁的時候,不知道被什么絆了一腳,膝蓋正好磕到了茶幾邊上。
哇!那個疼啊!他緊緊的咬著嘴唇,生怕發出一點聲音來,豆大的不知道是眼淚還是汗珠子的滾落下來,然后只好一絕一拐的走著,好容易走出家門,來到車庫,借著車燈,才發現膝蓋磕腫了。
他試了試甩了甩腿,還是很疼,只得強忍著才踩動油門,把車開了出去。
當閆海平開門的時候,小雪綣著趴在沙發上,懷里抱著一個熱水瓶。
閆海平鼻子一酸,“寶貝,怎么了,我來遲了。”他趕快扶起小雪。
“我,我肚子疼的厲害。”小雪的臉因為疼痛已經鐵青蒼白了。
“那,那怎么不去看看?”
“半夜里我上了哪里去看呢?我想,自己可能都無法出小區大門。”
“對不起,我來遲了,我送你去醫院。”
在車里,閆海平看著小雪,一臉愧疚。
小雪說:“我實在是疼的受不了就出門去,又沒有打到車就回家找個瓶子灌了熱水抱著。不過還是很疼。”
“噢,我都知道了,真是對不起,別說話,醫院快到了。”
在醫院,經過化驗,醫生診斷出小雪得的是急性腸炎。
吃過藥后,小雪已經好多了,在回家的路上,小雪說大概自己最近趕畢業論文,飲食沒有規律造成的。
回到家后,海平扶小雪睡下了。
經過這么一折騰,閆海平透過向陽的窗戶就能看見天邊的魚肚白了。
他這才感覺非常的疲憊,想著回家還能躺會兒,對丈母娘也有個交待,就穿好了外套準備出門。
這時候梅麗發了一條短信過來:媽起的早,我知道你昨天夜里出去了,就撒了個謊說你去跑步去了。拜托,無論如何回來晃一下,這樣我說的話也好圓過去啊!還有,千萬記得要換一雙球鞋回來。
我的天,現在你讓我去哪里換球鞋去啊!閆海平心里那個苦啊!只有吃黃連能跟此刻的滋味相比了。
時間可不等人,得趕快想辦法才行啊!
小雪已經睡著了,閆海平不忍心打擾,抬頭一看,快七點了。
這么早,街上哪里有買球鞋的呢?除了街邊早點小攤,根本就沒有買東西的鋪面開門。
小雪這里,他只有拖鞋和皮鞋。
萬般無奈之下,他給梅麗發了一個求救短信,“我沒有球鞋,你能不能想辦法給我弄一雙。”
回復使:恐怕不行,媽看的緊,我實在找不到理由出門啊!你自己想想辦法吧!
這可怎么辦,這可怎么辦,還要上班呢!
閆海平有點生氣,回了這樣一句:我不回了,你跟媽說一聲,我就穿著運動鞋上的班,就行了。
“這可不行,那你也不能連公文包也不拿呀!”
閆海平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小雪好像被不斷響的手機吵醒了。她喚了一聲:“海平,你走了嗎?”
閆海平只好進屋,“還沒有呢,我還沒有走呢。”
“怎么了?”
“有點事。”
“怎么了?”
“我,我想買雙球鞋。”
“為什么啊!”
“梅麗替我說了個謊,說我去跑步去了,我想替她把謊話給圓過去,現在就是找不到一雙運動鞋,而且現在也不知道上哪兒買去。”
“嗯!我想想,應該有辦法。”小雪掙扎著起來。“我到網絡上去查詢一下,本市在網上開店的商家現在有在線的不。”
“這么早就有開張的?”
“是啊,有些店是通宵營業的,如果問到地址你就開車過去取就行了。”
“行行!這個辦法還不錯。”
小雪還真聯系上了一家,而且還通了電話,“在順河路上是吧。”“好的,我馬上就來取!”“對,是現在,我急用,行不行?”“好!我就用這這個電話聯系你。”
小雪把電話遞給閆海平,“快去吧!自己小心。”
“好!我走了啊!”閆海平關門之前還不忘說一句:“小雪,謝謝你。”
“傻瓜,謝我什么,我們之間還說這個謝字嗎?”
當閆海平氣喘吁吁的,一臉風塵的,穿著一雙新球鞋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梅麗怔了一下。
她很快反應過來,然后努力的憋著笑,迎了上去。她貼近閆海平,然后小聲的說:“你還真行,我是服了。換成是我,我肯定做不到。”
“都是你,你說什么不好,說去跑步。”
“那我說什么?”
“一大早的,你就不能說是去買菜什么的,那樣也容易些啊。”
“哦,好,下次我就說去買菜。”
“去去去,還有下次,真是把我害苦了。”
“行了,媽,海平跑步回來了。”梅麗還特的特地的把跑步兩個字拉的非常長。
梅母從廚房端著熱騰騰的豆漿出來了,“你們說說,現代化的東西就是快,插上電就行了。以前都是自家用磨子推的,不管怎么說,自己做的就是放心,營養好。”
“媽,你說得都是猴年馬月的事了。”梅麗笑笑。
“海平,你好像很累啊,眼睛都浮腫了。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嗎?”梅母問。
“我……”還沒有等閆海平說完,梅麗就把話給搶過去了,“是啊,他早上起得太早了。以后,我監督他,鍛煉也不能太積極了。”
閆海平說不出什么好話來,只好望著梅麗,而梅麗的臉已經似笑非笑的快擠成一團了。
“就是,海平啊!你也不算年輕了,也不能鍛煉過度了。”
“就是,我知道了。”
熄燈后,梅麗趟在床上,閆海平洗了個澡也開門進屋。
“怎么就關燈了,開一下,我看不見,你知道我眼神不好的。”
“哦!行,給你開燈,你是領導,你厲害。”梅麗扭開了臺燈。
“行了,別涮我了。”閆海平一屁股躺在床的另一側,心不在焉的。“你在想什么?”閆海平隨口問了一句。
“什么都沒想,你呢?”梅麗繼續看她新買的時尚雜志。
“我在想小雪,不知道晚上的情況,上午去個電話,下午去個電話都說好,可是我還是很擔心。”
“那你想干嘛?”其實梅麗倒是很同情閆海平的。
“我能干嘛?睡覺!”閆海平把睡覺這兩字咬得跟有仇似的。
“哈,睡覺,同床。”梅麗扔掉了手中的書,爬到了閆海平的身上,做出一副風情萬種的樣子。
“你,你想干嗎?”閆海平一臉詫異,還有些微微的害怕。
“我,要落井下石。”
“要不我去客廳睡?”
“請便。”
“我憑什么啊?你到底想干嗎?”閆海平用手抵住了梅麗的肩膀,做出一副抗拒的樣子。
“哈哈,你想歪了吧!現在我們還有權利和義務嗎,美了你了。”梅麗重新鉆回自己的被窩。
“哼,你真是……”
“什么?”
“你真是變了。”
“怎么變了?”
“要是你以前也這么有生活情趣,對我這么溫柔,或許我不會跟你離婚。”
“哼,算了吧,我們其實不是一路人,從骨頭到皮毛都不是一個類型的。”
“類型,我是什么類型的,你又是什么類型的。大概是我是痞子型的,你是貴族型的吧!”
“算了,我睡了,懶得跟你磨嘴皮子。”
“可我睡不著,我睡得著才怪,我擔心小雪。”
“那你打電話啊!”
“沒找著地方。”
“唔,在被窩打,我媽不會在門縫里偷聽的。”
“看來也只好如此了。”閆海平鉆進了被窩,然后他又不忘探一個頭出來,“你幫我把被窩的四角壓一壓。”
在被窩里,閆海平的捂著聲音說:“小雪啊,你今天好些了沒有?晚上我都不能來照顧你。”“恩!這幾天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好的,我想你,真的很想。”
“哎,真悶!”閆海平鉆出被窩,一聲長嘆。
“你說話挺肉麻的。”
“你偷聽我?你怎么不跟你的范總打電話啊?”
“這么晚了,我才不打呢。”
“為什么啊?”
“不為什么,不想打。”
“哎呀,沒有我甜蜜吧。”
“是啊,我哪有你幸福啊。”
“我覺得搞笑。”
“什么?”
“你有點搞笑!就在今天早上,當我看到你的時候我差點就沒有忍住笑出聲音來,最后我還是忍住了,不能露餡啊!”
“今天早上才把我害苦了,你知道我是怎么買到的鞋嗎?”
“怎么買到的?”
“同城的一個網店,我自己去取的。”
“這是你該付出的代價。”
“什么,這話可不對阿!我追求的是我的幸福,難道你沒有追求到你的幸福嗎?噢,我知道了,你后悔了。”
“我后悔,我才不后悔呢!我的字典里可沒有后悔這兩字。”
“行了,我們都不需要這樣互扳。我們需要互相幫助。”
“是啊,你要是結婚我還會給禮金呢!”
“哎,我聽著你的話里有酸味。不行,你得想辦法了,你太就沒有見你的情郎了。”
“那你得幫我。”
“哈哈,繞了我半天摸不著頭腦,原來還是這事,放心吧,我的心胸是很寬闊的,我愿意隨時幫你圓場。關燈吧!”
臺燈這回真的熄滅了,像是打氣似的,閆海平若有所思的說:“千萬不要讓父母們知道,他們會傷心的。兩家或許還會從此隔閡一輩子,我爸和我媽本來就是老實巴交,不喜歡欠人情的人。這樣會讓他們內疚一輩子的。其實你說對了,如果我結婚嘛,我敢請的人就只有你了。”
梅麗一點回應都沒有,閆海平自覺無趣就睡了。
其實梅麗沒有睡著,她在想范舟。她其實特別在意范舟的感受,她怕他失望或者其他的。他們真的已經好久沒有見面了,這是個嚴重的問題啊,總不能一直這樣吧!哎!媽什么時候走啊,早點回去啊!那樣也算稍微自由些阿!